未等王希夜开口，林雅颂不屑地挑了一下眉，转过身来对着他说：“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王希夜立马急了，解释道:“不是，我没有这样想过！如果不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铺十里红毯迎你做我的妻子的，你只管让我滚！”
听完他的话，林雅颂有了些底气，“伯母，看来你想让我做妾这事儿，是行不通了。”
王母笑了几声，收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你这丫头好生厉害。既然你两人真想成婚，那就尽早准备吧，老住在一块儿也没个由头，这不给人把柄让人说闲话吗！”说着上来锤了王希夜一下，“这事儿做的实在欠妥，让姑娘和你一块儿听着闲言碎语的，怎么行？”
王希夜直接认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看着王母变化这么快，刚才还假惺惺地让她做妾，这会儿却又说尽早定下婚期。林雅颂一时有些愣了。
王希夜瞧见她的疑惑的神情，“我娘和你开玩笑的。”
回过神来，林雅颂有些愧疚，怕刚才的话惹人不高兴，“伯母，刚才是我有些冲撞了。”
王母大手一挥，朗声道：“那有什么的？当年若是谁敢让我做妾，管他是谁，只把他打出去，才解恨。”
一会儿王母拉起儿子的手，“买官这事儿，你不同意就算了。世上的路千千万万，也不是非得入仕的。靠着祖辈留下的地，也够你活一辈子了。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老自己窝在这儿，我还怕你出事儿，这下好了，媳妇儿都有了。”眼里含着笑看着两孩子，“这次走了我就要随你父亲到莒县上任，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你记得多给娘写些信。”
王希夜三年未见母亲，此时竟才发现陪自己长大的母亲已经长出了白发，眼角的细纹也比以前多了，“知道啦，照顾好身体。得了空闲，我们一起去看你。”
“你爹年纪大了，别再和他置气了。”
这次王希夜没搭话。
到了晌午，王母便回去了。
林雅颂坐在椅子上，王秀才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饭。
只是转了眼的功夫，林雅颂的意识开始混沌，眼前的场景也变得模糊。她立马出去看厨房里没有王秀才。
她跑到街上，路边的房屋、街道都在逐渐消失。她不知道去哪儿找到他，她只是顺着仅存的街道往前跑，边跑边喊着他的名字：“王希夜，王希夜，……王秀才，你在哪儿啊？”
前边是一辆马车，林雅颂跑过去问驾车的人，“王秀才在哪儿？”
王母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他在后边儿。”
林雅颂顾不上答谢，她疯一般的往前跑，她知道梦要醒了。
远远地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形，是王希夜。她冲过去抱住她，眼里的泪不住地涌出来。
“怎么了？”
“我……我要走了，如果我找不到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别再这么放弃这个世界了。
王希夜拭去她眼角的泪，“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你先走了，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王希夜看着她哭花的脸，“下回见面，我想看见你笑。”
“好，好。”林雅颂哭着答应道，怀里的人随着梦境一块儿消失，归于黑暗。
再睁开眼，林雅颂躺在病床上，梦里关于他们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泪水蓄满眼眶，淌落脸颊，喃喃道：“结束了。”
她看着窗外的月光，眼泪肆意的落下，打湿枕巾。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林雅颂扭过头来，看见林妈妈提着暖壶走进来。
林妈妈也看见躺了三天的女儿终于睁开了眼，放下暖壶冲过来抱住她，林雅颂也起身伸手抱住跑过来的母亲，难受的喊了一声，“妈~”
林妈妈抚摸着她的头，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那天林雅颂走后，她给刘老师打完电话没多久，就接到学校的电话说：“林雅颂在学校晕倒了。”起初她只是以为因为女儿没吃早饭血糖太低才倒下的。可看见她被泼湿的后背，衣服遮挡下的淤青，监控里的求助无能，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女儿到底在学校经历了什么，这件事她承受了多久，她还能承受多久？如果没有这次晕倒，是不是只有她奄奄一息才难以掩饰自己的伤痕。
“醒了就好？”
“妈，我难受！”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又要去面对那些烂人，我该怎么办啊？
“妈妈不会再让你收到一点伤害，什么也不要想，爸爸妈妈都会站在你这边。”林妈妈不断地抚摸着她的头，把她抱在怀里，安静地陪着她哭泣。
后来哭累了，林妈妈就劝她再睡会儿，林雅颂躺下去，闭上眼，想再次去梦里找他，越这样想脑子越清楚。
她知道她今晚是睡不着了，等着妈妈已经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了。她就坐起来，打开门想出去透透气。
门被打开的时候，林妈妈也醒了。她没拦着林雅颂，她知道她需要自己待会儿。可还是担心，就悄悄跟在她身后。
晚上的医院病房走廊轻悄悄的，林雅颂打开楼梯间的门，看着没人，进来坐在楼梯上就这么坐着，没再哭了。她只想还怎么见他一面，如果就这么分开，他该怎么找到自己，自己又怎么回去，怎么就偏偏是个梦？
林妈妈坐在楼梯口外的长椅上，隔着一扇门，陪着女儿。
就这么一直呆到天有点微亮，林雅颂才起身想回到病房，免得母亲醒来发现她不在。
可坐的太久猛地起来，腿麻的林雅颂差点跌下去，她赶紧抓住楼梯，闹出点声音。
林妈妈冲过来，发现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妈。”林雅颂看见立马出现的林妈妈，大概猜到这一宿母亲都在陪着自己。
林妈妈过来扶着她，“饿了吗？”
“嗯。”两人默契地都没提昨晚的事儿。
回到病房，“喝点热水，一会儿困了，就再睡会儿。我去给你爸打个电话。”
说完林妈妈出去拿出手机给林爸爸打电话，“老林，做点清淡的早饭一会儿送过来。”
“女儿醒后，情绪还好吗？”昨天晚上接到女儿醒过来的消息，林爸爸就要赶过来，可林妈妈怕他大晚上赶过来不安全，也怕影响闺女休息就没让他来。
“哭了会儿，就一直安静地呆着，学校的事儿一点儿没提。今天你就不要上班了，也过来守着，学校和其他家长来看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