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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通电话

2023年4月22日成都

阴暗的出租屋,光线穿透不过四十平方厘米的窗户,打在书桌。天花板与墙的夹角上墙皮已经脱落。黄色地板砖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印记看起来有些恶心。

老旧的风扇虽然咯吱作响,却依然敬业的摇着头。二十平米的单间,唯一能说的出来的优点恐怕是有独立的卫浴。

破旧的长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和十几本书。书重叠在一起,分成两摞。上面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可乐,还有一个十厘米左右的迪迦奥特曼玩具。

一切的一切都在表示,哪怕这个房子在成都这种大城市,一个月的房租也不会超过500块。

“咔咔咔”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停响起。“姓名:黎详,毕业学校四川xx学院,联系方式187xxxxxx年龄27出生日期96.08.12.”

黎详抽了一口烟,嘴里骂骂咧咧说:“他妈的一个房产中介,面试还要写个简历。这种面子工程真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黎详却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他快要交不起房租了。

刚说完,电话声响起: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

黎详拿起手机,看一下,按灭烟头。笑了笑,便接起电话说“咋想起给你爸打电话?”

“滚,我是你爸爸”

电话那头笑骂声响起

“说正经的,你干嘛呢?”

“这不想好好找个工作上班了嘛,弄简历呢!”

电话那头传来“哎哟,转性了?你还能主动找工作?之前给你介绍的时候不是一脸嫌弃吗?”

黎详嘟囔一句“快要交不起房租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叹息,随后发来消息

“详子,南梦要结婚了”

“我知道,不是过年都带回去了嘛,听说开了个宝马五系,家里开建材城的,真踏马有钱”

“你别躲着一个人哭哦,给你打电话就是看看你哭没有”

“滚滚滚”黎详怒道“老子早就放下了,苏功成,真当你侄女儿多难忘啊,这都两年了。”

“哈哈哈哈,行,手机没油了,我挂了”苏功成说完不等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随后微信收到了来自苏功成的微信转账1000块

黎详点了拒收,放下手机。看了看电脑,删掉了简历的文档,重新点了一支烟。

打开手机给中介发了个消息“算了吧,我觉得我不适合你们公司,明天的面试我不来了”

黎详打开一个新文档,开始打字“南梦,只存在于我的深夜。——我不能忘却的青春回忆”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我想既然是苏功成的一通电话让我开始写下这个回忆,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应该从他开始说起。

苏功成,我的同学,我的兄弟,我们出生在四川省广元市一个偏远小镇。他和我同年出生,比我大一个月。

南梦是他的侄女,只比我们小一岁。我和苏功成一年级因为年龄不够,留了个级。因此我和南梦同级了。

我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她,当时是怎样的情景。等我有对于她的记忆是08年地震以后,当时我们读四年级。

有人形容小孩是天真无邪,而事实恰恰相反。有的男孩子在父母面前收敛,转过头对于弱者,便开始张扬他的獠牙。尤其对象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这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恶语相向,侮辱性的外号,扯头发,更有甚者,便是掀裙子,脱裤子。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打架便是发生在08年的10月。由于地震,开学延期,当天是学校补办的儿童节。我回到教室,看见南梦在教室哭,周围没有一个人。

我好奇的问她“怎么了”

南梦没有回答我,抬头看着我。小小的瓜子脸,眼泪一直流。委屈巴巴的样子让我觉得心疼。我想当时的我不知道:我见犹怜,美人落泪这句话。

我再次追问,南梦终于告诉我:阿方说她没有爸爸,她爸爸不要她了。还到处说掀了她的裙子,看到了她的内裤。

我听不下去了,我冲到操场,找到阿方。一脚踹向阿方的屁股,接着便扭打在一起。

阿方当时读六年级比我们高两级,比我高,比我壮。但是小孩打架,并没有太多技巧。只要不怕疼,不要哭。

最后我流着鼻血,乌着嘴唇告诉阿方,以后不准欺负南梦。回到教室,我带着功勋。

拍了拍南梦说:我揍了阿方一顿,以后他不会欺负你了。南梦带着我去厕所外面的洗手池帮我洗了脸上的鼻血和灰尘。

后来南梦告诉我:她那天很开心,不是没人再欺负她,而是有人保护她。

第二天,因为打架,我被罚站一上午,课间南梦给我买了一瓶可乐。那是我第一次喝可乐,那也是我后来最喜欢的饮料。

从那以后,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天天在一起玩。南梦用笔在我的手腕画表,一节课下来就来改一下时间,我在她手背画乌龟。

我们一起打乒乓,打羽毛球。一起下井字棋。苏功成有时会来凑凑热闹,不过他觉得男孩子应该和男孩子玩,所以拒绝和南梦一起玩。

似乎这一切都很有乐趣,那是我记忆中我的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一直到六年级快要毕业的时候。我们参加完期末考试,南梦把我叫到了操场,给我一个小盒子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我有点纳闷,为啥要送礼物。在那个年代送礼物可不是一件常见的事情。

南梦说让我放学回家再看,她挑了好久,不准我不喜欢。我虽然不理解,但我还是答应了她。

那天的时间,感觉格外漫长,我左等右等,心想为什么还不放学啊。

终于的终于,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想起,我给南梦说我先回家拆礼物了,说完就离开了教室。

我手里拿着礼物盒子,一路都想炫耀。却又觉得如果别人不问我,我主动说是南梦送的未免太傻了。

到家以后,我迫切的拆开盒子。拆盒子速度虽然快,却很小心。打开是一个迪迦奥特曼和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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