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李承泽也是满脸的疑惑。
“阿迟回来后情绪一直都不太对,我也不敢问,我看她身上还有许多伤,一身的功夫也都被废了,肯定遭受了不好的事情。”
“以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也不要再问了,总之她现在跟在我身边,谁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等到再过两年,我就给她寻户好的人家,风风光光的把她送出嫁了。”
李承泽点了点头,也没出声。
站在殿门外的常迟心里一阵繁杂翻涌,沈清和对她如此,她又何德何能?
“对了,明日我要带西陵国的三皇子去翠玉居吃饭,你也一起吧,免得你一人在宫里无聊。”
沈清和自打进了宫后,就再也没上街去逛过了,不由有些欣喜,“真的可以吗?”
李承泽冲着她宠溺一笑,“维护两国邦交的重任不光是我这个太子的责任,也是你这个太子妃的。”
殿内两个人还在说话,常迟守了会儿,便有宫人来接替她。
“常迟姑娘,太子妃说了您身子不好,夜里便由我守着吧。”
这人是李承泽专门挑选出来负责照看沈清和的宫人。
常迟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姑姑了。”
离开了太子寝殿,常迟沿着回廊往住处走,她的房间距离这儿还有些远,加上常迟自打病后便格外喜欢清净,沈清和特意将靠西处的一个空着的院落收拾出来给她。
她的待遇如今在东宫也是独一份的了,那院子虽小,但从前据说个从小伺候太子长大的老嬷嬷住的,老嬷嬷后来犯错被逐出了宫,便一直空着。
常迟走了会儿就到了,院落虽小,但是个独门独院的,也不用跟许多人挤在一间屋子。
院子里栽种着各种树,桃树杏树梨树李树,春天的时候想必很好看,但常迟住进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花期。
不过并不妨碍她喜欢这个院子,花谢了,可树上又结了果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新鲜的水果吃了。
常迟走了很久,已经有些累了,她在一棵杏子树下坐了下来。
晚风很凉爽,吹动树上茂密的枝叶,一阵哗啦作响,空气里还有杏子的清香。
半弯的月亮挂在天上,像一汪弯弯的月牙,常迟闭着眼在树上靠了会儿,感觉身上的疲累消去,这才站起身来往屋里走。
自打她从那间暗室里逃出来后,对于黑暗就十分的恐惧,所以她特意将灯烛放在了一进门就能摸到的地方。
常迟跟以往一样,伸手想要将门边的灯烛点燃,可是这一次,她摸了个空。
怎么会?她每日都放在这里的,绝对不可能记错,除非是……有人。
恐惧像是过电一般袭遍全身,常迟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往外跑。
可是一双手从后面紧紧拉住了她。
“怎么?你要到哪儿去啊。”
噩梦般的声音就响在耳后,常迟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赶紧逃。
可是那人的手死死攥住了她,常迟逃不开,冷冽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那一刻她几乎都快要崩溃了。
“才几日不见,你就这么不乖了。”
李景烨的声音阴恻恻的,热气就喷洒在她的而后,让她一阵毛骨悚然。
“看来你这段日子的确过的不错。”他的手从她的脖颈滑到了脸颊,轻轻捏了捏,又滑到了她的腰际,“是胖了许多。”
常迟被他的大手控制住,虽然看不到他,但脑海里却全都是他各种疯癫模样。
她忍住颤抖,几乎咬牙切齿般的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李景烨听出了她话里语气的颤,默了默,放开了她。
屋内的灯烛被点燃,映照出满室的明亮,李景烨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十分悠闲的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常迟见他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很快就走,这里是东宫,大半夜的他出现在这里原本就十分匪夷所思,万一再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得了。
常迟连忙将门给关上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景烨脸上挂着慵懒的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们在偷情一样。”
常迟自动过滤掉他的话,冷着脸在他对面坐下。
“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紧走,这里是东宫,不是你的临安王府。”
李景烨放在膝头上的手紧了紧,面上却笑的一脸欠抽,“若是我想,东宫与临安王府又有什么区别?”
常迟不想跟他说这些废话,他来一定是有目地的,否则不可能这么大晚上的来,就为了说这些有的没的来恶心她吧。
李景烨还想再说些话,但他看着对面的人冷着一张脸,就那么坐着,浑身写满了抗拒,满脸都是厌恶,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难受。
可再难受也得忍着,他们都得忍着。
“我来自然是有事,听说明日李承泽要带西陵国三皇子宇文轩出去游玩。”
常迟心中一惊。
李景烨眼尾上挑,眼睛微眯看着她,缓缓起唇,“他们明日要去哪里?”
常迟脑中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沈清和的那些话。
她不能说实话,否则这样就是对不起她,正准备随口说一个地方的,但李景烨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
“不要忘了常春杏还在我的手中,你若是开口有半个字是错的,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常迟面色铁青,狠狠瞪着他。
李景烨转头,不去看她眼底里的怒火与恨意,“什么时候你帮我得到了那个位置,得到了沈清和,什么时候我就放了你和你娘。”
常迟满腔的恨意就像是泄了气。
“明日他们会去翠玉居吃饭。”
“很好。”
李景烨满意一笑,仔细的打量了眼常迟,忽而又问,“那么除了李承泽还有谁?”
常迟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李景烨满面笑容,“别那样看着我,这是我对你的考验,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对我说实话。”
“疯子!”
李景烨半点没有因为她的骂而生气,他喝完了杯中最后的一口水,然后缓缓站了起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又俯身下来。
“就目前来看,表现的很一般。”
他的头离她很近,下巴几乎快要抵在她的肩膀上,唇差点都要贴在她的耳廓处,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脖颈耳际。
常迟整个人浑身僵直,连动都不敢动。
“哦,对了,明日你也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