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微笑：“所以需要你们的答案，答案决定事情的走向，军舰沉没还是巨齿鲨身躯爆碎在你们手里。”
那头努力沉下愤怒：“两分钟，给你答案。”
士兵放下对讲机，对厨师长耸耸肩，意思是说看吧，这就是我能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办法。
厨师长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和明白。士兵的爆吼算得上是逾矩了，作为一名填装鱼雷的士兵在得到上级的命令之前擅作主张会被授予处分，给予警告。
但他听到厨师长的解释之后毫不犹豫的做了，他想或许是自己厨师长的过于自信？还是因为即便在如同雷震的声响面前也仅仅只是像是意外的皱了皱眉？
面前的男人显示出那样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士兵看起来似乎一旦不接受他的建议就会让整艘军舰处到极为糟糕的境遇中。仿佛那时候他会显露出一副“看吧，叫你听我的话了，现在的结果是你们自找的”表情来。
接下来的等待中，士兵一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发现他现在还穿着围裙，像是刚做完饭或者是还没有做好饭就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中，他用来作为武器的饭勺和锅铲已经插在了某件器物上，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鱼雷舱中的一切。
士兵轻轻出声：“喂，要不要来帮我一起填充鱼雷？”
厨师长没有回应，士兵走过去拍向他的肩膀同时加大了声音：“长官！用不用来试一下填充鱼雷！”
厨师长摇头，大声回答：“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来做，我是个门外汉，恐怕难以胜任！”
士兵大声回应：“门外汉可不知道cm302反舰导弹！反舰导弹哪些军舰配备了我都不好说，你一来就说咸宁号配备了我当然得大吃一惊，因为知道咸宁号配备了反舰导弹的人可不多。”
“很简单，有军用常识的人会留意那么一下，巧了，我就是。但我从没上过现场也没有拿起过枪，我所在的游艇沉没之后我才第一次拿到了09式钨合金散弹枪。”厨师长说，他想起来身边副手疯狂开枪的时候、头也不看就能迅速准确的更换第一只弹夹的时候，他在旁边手忙脚乱的才拨开保险。
09式钨合金散弹枪后坐力太大，能够实现二十米范围内一击必杀，但他仅仅才开一枪就被震的手臂发麻，他整日整日地呆在船上的厨房里，早就把开枪前应当预留出足够的反应时间这件事忘记了，以至于他开了第一枪就被枪托砸中肩膀几乎脱臼，疼痛现在还未消散。
士兵笑道：“怎么样，那玩意好使吧？”
厨师长点头：“威力和后坐力呈正比。”
“你们用它轰杀了巨齿鲨？”士兵紧接着面露疑惑，“那是款近战武器，有效射程不过一百米，你们站在甲板上轰杀巨齿鲨的话应该不能对它造成伤害，因为我们用了二十发鱼雷都没有击穿它。难道你们冲到了巨齿鲨面前？”
厨师长点头：“是的，我们冲到了它的肚皮下，到我们把所有子弹打完也仅仅是把它表皮炸开了一个水桶粗细的洞。”
士兵震惊：“你们不要命了冲到巨齿鲨身前？它没有撕碎你们就算你们命大！如果我去我肯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所以我才只能在这狭窄的鱼雷填充舱里，虽然是用机器填充，加上咸宁号只配备了十二发鱼雷，现在几乎已经发射完毕了，但这里足够完全。”
厨师长继续说：“所以我们退回来了，在甲板上向它发射火箭炮。”
“那也没用，虽然我也知道火箭炮是威力强大的手持武器之一，但在这些生物面前我们也只能望而生畏，所有的手持武器对它的伤害都极度的弱。”士兵回答。
对讲机在这时响起，士兵接起：“准许使用cm302反舰导弹！重复一遍，准许发射cm302反舰导弹！”
“收到！”士兵放下对讲机，对厨师长说，“现在如你所愿了，接下来让我们看看，反舰导弹对它的作用如何吧。不过首先，我们需要上到甲板，因为反舰导弹的设计程序不在这里，如果不去到甲板我们就没有办法看到这场，如你所说可以决定我们今天是否提前下班的烟火。”
“或许它并不管用。”厨师长说，“反舰导弹能刺破舰体或许能够刺穿它的身体，高能量的烈火会把它的皮肤灼烧，冰冷海水怕打它的躯体会让刚被高温灼烧过的皮肤遇冷脱落，但更可怕的情况是，反舰导弹让它感觉到刺痛后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我们祈祷它管用吧，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了，否则动用‘屠戮’那就会真的把这里变成一副屠戮战场。”士兵穿上因为大汗淋漓打湿而脱下的衣服，起身和厨师长回到甲板。
位于军舰后方的导弹发射井井盖打开，所有火炮呈十度角度对准巨齿鲨身体，他们都明白威力小的子弹和舰炮无法轰烂它的躯体。
除了被王爷控制的那挺舰炮未能校准攻击巨齿鲨的腹部外，所有舰炮都已瞄准，舰炮集火攻击的位置已经露出了小肠，只要反舰导弹能够完全没入其中爆炸，那么巨齿鲨就能够因为深入躯体的爆炸变得支离破碎。
厨师长和士兵来到副手身边，副手扔给他空的火箭筒示意他重新填装，自己拿起另外一枚填充完毕的火箭筒继续发射。
厨师长大声说：“不用射击了，我们将发射反舰导弹和三十二单元垂直发射系统导弹！我们手里的武器对它的伤害不大。”
“你怎么做到的？”副手诧异转头，“你怎么说服他们使用导弹的？他们应该不会听从一位普通厨师的话吧？难道你不是什么普通人？和朝夕相处的船长一样原来也是一位将军？？”
“什么？”厨师长凑近耳朵，用手掌扩在耳廓上，想努力听清副手的话。
副手急忙凑近，伸出手指伸进他耳中轻轻一挽，带出来的是刺眼明显的鲜血。
“你的耳朵怎么了？！”副手急忙问。
“没事！”厨师长大声说。
“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耳朵都出血了，是被什么东西震破了耳膜么……”副手顿住，紧接着脸上布满愧疚。
他想起来唯一能刺伤他耳膜的只有近距离发射的火箭炮，火箭炮发射时后端产生的气浪足以灼烧脸颊，如果发射时他恰好蹲下或者是耳朵正对火箭筒那么极有可能造成损伤或是耳膜穿孔！
是副手刺破了他的耳朵！
近距离的爆炸使厨师长脑中犹如雷震，到了现在他不得不用极高的声音吼着说才能勉强听见自己说了话。
“你怎么不说你耳朵受伤了！如果不及时治疗这将是一辈子的残疾！”副手几乎把嗓子吼的沙哑，他扔下手中的火箭筒，伸手按住厨师长的脖子，“没有人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全，你不能例外！”
“没有！我耳朵没有受伤，我想只是因为听久了巨响造成听觉疲劳了，休息几日就能恢复。”厨师长微笑说，像小猪那样漏着不在意的微笑。
副手正想说话，反舰导弹急切而出，军舰后方三十二发导弹逐个在十秒钟的时间里发射完毕，震耳欲聋的声响如阵阵雷声传到三公里外的孤岛上。
冲天的火光使得周围百米范围内温度极速升高突破三百度，爆炸核心的温度超过五百摄氏度，剧烈的冲击波把空间推起层层涟漪作用到舰体上，爆炸产生冲击波把舰艇向后横移十米。
三十二枚导弹击中反舰导弹的爆炸核心，这次终于刺进了它的身躯深处，像是核心力量被毁，巨齿鲨骤然失去了防护，所有炮弹甚至子弹现在都能轻而易举地穿透它的皮肤。
它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它在睡梦中被导弹击破了身体防御伤及内脏，直至最后一枚炮弹洞穿了它的身体它也没能再度醒来。
“成……成功了？！”士兵惊呼，“我们用了上万发子弹、上百枚鱼雷后，仅仅一发反舰导弹和三十一发导弹就把它杀死了！”
“看起来是的。”副手站起身，看着黢黑的尸体冒出火光，灼热的火焰遍布巨齿鲨浮在水面上身体的每一处。
爆炸时产生的高温和冲击不仅把它的身体洞穿出一个直径三米的洞，还把它的内脏撕成碎片。
它根本没有惊呼，它根本来不及感受悲痛。因为“致幻”是陈云雨接手以来使用出效果最好的一次，结界轻而易举的钻进它的脑海深处，让它陷入了沉睡里。
它脆弱的脑髓控制不了疯狂成长的身体，因为它太自大了，自大到从十几万米的地幔深处钻出来后就没有想过猥琐发育，它大摇大摆的冲进南海，疯狂吞噬鱼群成长。现在它的体长超过了六十米，仅背鳍就有近十二米高。
这样大的庞然大物被烈火灼烧，它体内丰富的脂肪能够让火焰持续燃烧一周不会熄灭。
“我们胜利了，这场战斗没有超过三小时，甚至没有超过一小时。”士兵坐到地上，镂空的船舷能看到海面，驱逐舰收回了“屠戮”，八挺舰炮停止运转，多管速射炮枪管通红，士兵正用温水进行降温，所有军舰合上了导弹发射井，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
“不，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和它缠斗超过了半小时。准确来说，除了正面面对巨齿鲨之外，我们还遭遇了发狂的旗鱼攻击，那段时间也超过二十分钟。”副手无力坐到地上说，“所以我们的缠斗总用时超过两小时。”
士兵无力笑笑：“现在纠结时间没有太大意义了，这种已经灭绝的史前巨兽已经不再适合这个世界了，因为气候、环境、气温都不足以支撑它继续成长，因为现在不是史前时代。如果我们没有杀了它，它也会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让它不得不继续灭绝。”
“但这同样是属于我们的胜利。”厨师长指指破烂的尸体，“它咧开嘴曾一度想把我们吞入腹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让我一度感到恐惧害怕如同坠入深渊，我在水里碰上它的眼神就要不由自主的实行跪拜礼，像是身体里的灵魂让我只能像是臣民一样向伟大君主拜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奇怪到让我心中不由分说地涌出一股杀掉它的念头。如今我们的确杀掉它了，可我的心里没有涌出灾难被摧毁的愉悦，反而是一种莫大的悲伤，我好像正在为它的死去感到惋惜……”厨师长蹲坐下来，像失去崇高理想的行尸走肉般对任何都不能再提起兴趣。
副手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它曾是海洋主宰吧，现在人类是陆地主宰，两个物种的不同时期的最高峰在同一时期相遇，总会有一方争得王者名头，就像玄武和巨齿鲨一样，一旦战斗起来就是不死不休，因为世界只需要一个王兽就够了。”接着他转转头，“对了，玄武呢？我们轰击巨齿鲨时它就离开了，它也受伤了么？”
士兵摇头：“它是故意离开的，因为它知道人类有办法杀死它，所以它把这个英勇称号让了出来。其实，我想的是如果没有玄武切断它的尾巴让它移动不了，我们是不是会再耗费一些时间？”
“有可能吧。”三个人无力地瘫在甲板上，甲板上满是冒烟的子弹壳、空的手枪步枪冲锋枪、空荡荡的垒成城堡的弹药箱，接下来他们需要三天时间打扫甲板和整艘军舰，填充多管速射炮子弹、鱼雷舱里清空的鱼雷、给舰炮的枪管擦上棕油，因为它承受极高的射速导致枪管变形，回到港口就会进行进一步检修。
陈云雨看着被炸碎的尸体忽然紧张起来，这个是所有人希冀结果来的如此突然，像是有人生生快进了事情的进展直接跳到了结果，但始终有什么东西错了！一切都错了！他明白“致幻”的作用，他根本可以肯定在巨齿鲨被洞穿身体之前它就已经醒了，但是它为什么反击？为什么没有逃走？是因为玄龟绞断了它的尾鳍让它不能移动了么？可它只要它愿意它能在军舰轰击身体时重新长出尾鳍来，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因为它有变态的修复能力！
他看着巨齿鲨身体愣愣出神，在熊熊烈火中，一个声音逐渐响亮了起来。
隆隆，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