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和肖恩来到窗口前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面具老板。
老板先是看了看我,“你为什么带她来?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这老板真是看人下菜碟,我上次来时和他讲话,他就恨不得一秒钟把要和我交流的信息传递完,聊得不满意还要把窗户关了。
这次他和肖恩讲话,就恨不得把每个字嚼烂了嚼糯了吧唧吧唧吐在肖恩的耳朵里。
真生气!
“和你无关。”
那老板忌惮地又看了看我,我只好解释道:“我只是晚上没事干,转悠到这里的,不必管我。”
犹豫了一会儿,估计是看在肖恩的面子上,他扳动了一个隐秘开关,窗子下沿发出岩石与岩石碰撞的声音,就慢慢陷入了地面。
我靠,这是机关大师啊,具具,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哒?
面具男面前形成了一道门,刚好可以容一人进入,这下我才注意到这面具男还有一个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他坐在轮椅上,双腿好像已经废了。
怪不得之前我一只手的力量就可以敌过他的两只手,原来是身体有恙,再加上不能站起来与我抗衡所导致。
那我与他争窗户的行为是不是可以定性为欺负残疾人,完了,常听说今天晚上睡不着觉了。
不对啊,我今天晚上本来就不打算睡觉。
“我们去里面聊吧……还有凤雏,不要乱动东西,不要跟过来。”
我……忍了!
他转动着轮椅,带着祝壮进了里屋,我是一向不喜欢打听不应该听见的秘密的,因为听多了有害身体健康。
马上要推门进入下一个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反头对我说:“还有,不要捡地上的脏东西吃。”
“知道啦!!”
把我当小孩吗?我当然知道不能随便吃地上的东西!
至少擦擦嘛。
我乖乖地将双手扣在腹部,坚决不动店内的任何东西,但面具男只和我说不要乱动,没有说不准乱看吧,我小心翼翼地转动脚部,顺利地把店内的景观收入眼中。
这像是一家从不见阳光、死气沉沉的小店铺,连接着一栋大房子,那门等我和肖恩进来后就默默地关上了,又变成了一扇窗户,机巧极了。
窗户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有很多记事本,其中有一本体积较大的摊开在桌面上,我挪动着自己,伸出上半身看纸上的内容。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变成一个绝望的文盲有多恐怖,上面的字我一!个!不!认!得!真是服了气了。
但好就好在那上面除了文字,还有很多字符,比如说瓶瓶罐罐啊、绳子啊、大刀小刀啊、弩箭啊等等,我转身一看,他画的好像都是他要卖的东西。
奇怪,真是奇怪,我首先要说的就是瓶瓶罐罐,这也太五颜六色了吧。
我走进一看,里面幸亏都是些汤汤水水,要是泡点什么人体组织我估计两秒就能从这跑到耳房的被窝里,晚安玛卡巴卡了。
靠近这些罐子,我愈发地头晕,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极度亢奋,其实这种感觉在我来到这家店铺的时候就有点,现在只是加重了而已,不碍事,反正等会肖恩就出来了。
还有那些武器,如果是用来打斗,那太不行了,弩箭只能一发,祝壮造的都是三发起步;大刀只长而不宽,连基本的威慑性都少了几分;小刀只小而不锋利,钝得连切水果都费劲……
武器经常被擦拭打油,泛着亮光。
这家店铺,难道是贩卖劣质武器的地方?
那为什么他还要卖那种贵妇人才要用的丝带呀?一条一条松软透明的丝巾和那堆武器一起挂在墙上,有着异样的吸引力,刚与柔的交汇,倒是构成了别样的风采。
我抬头,吓出一身冷汗,到底是哪个正常人会把面具镶在天花板上的?一个赛一个恐怖,都带着一条蟒蛇,而且条条蟒蛇都镶着矿石眼睛,好像在凝视你一样。
现在想起我在这呆了多久,这些蛇们就看了多久就害怕,但害怕归害怕,我还是看出来点特别的东西的,那些蟒蛇身上的文字我好熟悉,到底在哪里看到过呢?
我靠!这不是师父手环上的文字吗?现在这个手环有了新的探求路径了。
地上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着我的脚,我挪开脚,再蹲下,有一颗红色的糖果安逸地躺在地上,这是我的阿尔山糖吗?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到和那颗糖果对话的程度,“你想被我吃还是被我带回去给一两吃?”
我将它放在耳侧,非常清晰地听到它说想被我吃,语气中还带有撒娇的味道。
草莓的果香蔓延到了我的鼻子里,像我这种熟练使用老家蹲式厕所的人,现在居然蹲都蹲不稳,我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
那糖糖啊,今天对不起了,我要吃你咯。
将糖放在衣服上揩了揩,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它,张大嘴巴。
“啊——”
它打着转很顺利地进入我的嘴巴。
“凤雏!别吃!”我听到面具男大喊着,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应他,瘫倒在地,我安逸地睡了过去。
听说我呀,是不是今天没了哇?
肖恩大跨几步扶起我,掐开我的下巴,拍着我的背,力气大得我的五脏六府好像都要从前方突出来,幻化成人脸,大声呼叫“HELP!HELP”。
“没用的,这药入口即化,实在妙极。”
“这药干什么的!快说?怎么补救!”
“在我这个找死的店子里还有吃下能补救的东西?听天由命吧,看着药是糖还是毒药,一半一半的概率。”
肖恩扛起我,扳开开关就跨了出去。
“慢着!”面具商贩留住了肖恩。
“我今日与你说的,你可要记好,还有……”
肖恩没等他说完话就走了,只剩下一句“多来陪陪我”沉没在夜晚中。
“大夫!大夫!开门!”肖恩敲门敲得附近几家民居都点起了蜡烛,张怀民般起身看外面是哪位狂徒。
“来啦来啦!别喊了!”门被开开了,一个老头慌忙地穿着衣服,眯着眼睛看着我俩。
肖恩看门开了就莽莽撞撞地冲了进去,急得大夫在身后大喊:“等等,不要进!”
但情况紧急,肖恩哪敢怠慢半步,他推开门,里面传来娇俏的年轻女人声音,但他实在是莽夫来的,丝毫没有管床上的女人,直接把我放在宽大的桌子上。
“大夫,她服毒了,你快看看。”语气虽然带着商量,但一把利刃已经架在了大夫的脖子上。
“好好好,您先挪开,我才能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