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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离别

下午自习课上,洛晰正在攻克恼人的英语,不知怎的班里小声传出许多说话的声音,让洛晰难以静下心来……

任潇潇瞧着外边没有老师巡看,便悄悄与另一个人换了位置,坐到边辉喜欢的那个女生旁边,两人低声细语了许久。

洛晰发觉坐在后面的边辉总是看向她们两个,他还纳闷,就算边辉喜欢这个女生,也不至于一直盯着看吧!

那个女生叫张婷,是边辉喜欢了很久的人。

也不知道边辉之前说要表白的事怎么样了……自己似乎都没有问过。

“还是等完了再八卦吧!”洛晰心想。

自习结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的都去吃晚饭了。洛晰仍旧同韩桉晨与赵菁美一起去吃。

“老韩,你多吃点这个,这个味道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别给我夹了,你自己都没有吃多少……”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一会还得回宿舍打热水,我就先走了。”

“你这么快就走了,多吃点吧!”赵菁美挽留着。

“不用了,谢谢啊,你们慢慢吃,晚了水房就没有热水了……”

“那行吧……”

洛晰起身离开,韩桉晨感叹:“怎么总是这么火急火燎的性子……”

他打完水,便想回到教室背会书,刚进教室门,看到班里一群人围着,乱哄哄的……

洛晰走上前去,发现边辉书桌上的书全部散落在地上,与一边的任潇潇怒目而视。

“你再敢给我说一句!”边辉怒斥道。

“说就说!你就是个渣男!混账!地痞流氓!”

“我怎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总之,我告诉你,张婷不可能喜欢你的!”

边辉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你给她说的,是你在她面前污蔑我!”

任潇潇继续指着边辉骂:

“没错,就是我让张婷拒绝你的!你不是个好东西。”

边辉气愤极了,“果然是你撺掇的,我跟你拼了!”

任潇潇随手拿起一本很厚的字典,朝着边辉扔过来,一下子就砸在他头上了……

边辉冲了上去,朝着任潇潇脸上就是一个巴掌。一瞬间,发红的掌印火辣辣的落在她脸上,任潇潇发疯般的与边辉撕打起来……

众人见状,赶紧拉开他们两个。洛晰立即冲过来拦住边辉。

“边辉,不要!你冷静,千万别冲动……”洛晰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恨,似一团火,想要烧光一切……

“你放开我,别拦我……啊!”边辉愤怒的挣脱洛晰的束缚。此时的洛晰,不敢松开一分,紧紧的抱住他……

一旁的任潇潇被班里其他同学拦下,几位同学的手都被她抓破了,这才把二人分开。

班里被搞成这般,老师立马就赶来了。通通把二人喊到办公室,这次打架声势之浩大,甚至惊动了副校长。一时间,办公室里,班主任、副校长还有身为任潇潇父亲的教导主任都来了。教导主任看着任潇潇脸颊赫然一道红印,面色凝重……

“太过分!太胡闹!居然敢在学校打架,离高考没几个月了,你们简直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班主任严厉的训斥了许久,教室里好心的几个同学把二人打落的书全部捡起来,打扫了一下教室,全班剩余的同学就开始上自习。发生这种事,大家自然是没心思上自习了,洛晰更是没心思,他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两个就打起来了,难道边辉表白失败是因为任潇潇?

“你们两个,简直无法无天,边辉,把你家长叫来……”

“副校长,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严肃的处理……学生打架,按照校规,各记大过,通报批评……你们两个,都给我写五千字的检讨!”

班主任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被解决的,便请示副校长,尽早处理掉。

“等一下!张老师,这怕不太合适吧!虽说这两个孩子都打架了,可你看看,我女儿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他一个男生,怎么可以这么打我女儿呢!太过分了!”教导主任不满意的说道。

“这……任老师,确实你女儿被打了,可边辉也遭了打……就是同学之间的打架拌嘴,双方都该罚……”

“谁看见了?谁看见我女儿打他了?他身上哪有伤,你看看我女儿,脸上还留着掌印……边辉这种学生,必须开除!”

副校长发问道:“任潇潇,告诉我你打他了吗?”

任潇潇摇摇头,“没……没有……”

“你看张老师,我女儿说没有就是没有!”

“既然不确定事情的经过,那就找位在场的同学吧……”

教室门口,班主任唤着让洛晰来办公室……

“洛晰,我问你,他们两个打架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洛晰看了边辉一眼,正面回答副校长的问题。

“我……我在,只是我从宿舍回到教室时,就已经看见大家围在一起了……”洛晰不知为何要问他这个,只怕说错什么……

“那老师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他们两个打架?”

“看见了……”

“是只有边辉打了任潇潇,还是任潇潇也打了边辉?”

“是……是边辉也被打了……”

“哦?怎么打的?”

“用……用字典……砸头部……”洛晰只能将看见的都说出来。

“除此之外呢?还有吗?”

“没有……我们拦住了……”

老师没有再问,一旁的边辉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洛晰看了看教导主任,脸色有些难看……

任潇潇如虎般瞪着洛晰,让人不寒而栗……

“行了,洛晰,要问的问完了,你回去上自习去吧!”

“任老师,既然的确是两个孩子的相互打架,双方都有责任,就罚他们批评教育、记过、写检讨吧!毕竟离高考就剩三个月了,这节骨眼上,不能让孩子有什么事啊!”

教导主任挑了挑眉,面露不悦:“既然张老师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吧!张老师,通知边辉的家长,改日双方见个面、道道歉,把问题解决就行。”

“好的,副校长!边辉,你跟我来……”

班主任叫走了边辉,教导主任随后便离开了……

洛晰望着边辉的背影,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即使放学铃声响起,边辉也没有回到教室。洛晰让韩桉晨自己回宿舍,自己在教室等他,直到听人说边辉家长已经把他带走了。洛晰很是烦闷,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第二日,洛晰早早的来学校,边辉依旧没有来。直到课间操的时候,洛晰才发现边辉一个人站在主席台上。身边气质凌厉又不失斯文的男人,是边辉的父亲。边辉略微低着头,不愿将目光看向前方的人群。

教导主任照旧巡视着各班的做操进度。边辉父亲渐渐走到教导主任身边,欲言又止。刚要说话,主任便走向另一个地方。体貌修长、峻节赋骨的中年家长,为了孩子,低下头去请求原谅。

教导主任为任潇潇请了一周的假,对于边辉的行为不予原谅。

自这天起,洛晰就没有再见到边辉了,听班里的课代表说,边辉被处置退学了。纵使张老师多次求情,不愿因这件事毁了学生的高考,也与教导主任闹得不欢而散。

周末前一天的体育课,边辉的退学手续都办好了。洛晰透过办公室门边的缝隙,看见收拾好书包即将离开的边辉。边辉父亲拿着退学手续,与张老师道别。

体育老师一遍遍的催促学生去操场,洛晰趁着老师不注意,悄悄的从队伍里溜出来,朝着办公室跑去。

跑到了门口,发现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洛晰立刻往校门口跑去,到校门口的时候,边辉父子刚刚出了校门……

“边辉!边辉!”洛晰隔着校门喊着,奈何距离太远,边辉依旧没有听见。

“怎么办!哦,对了,去小门……”这是教职工进出学校的地方,较学校别的地方,围墙稍低些。

洛晰奔跑着,突然后面有人在叫他。

“洛晰!小家伙,你去哪啊?”

洛晰定睛一看,是韩桉晨,洛晰立马就上前拉住了他。“老韩,跟我走,快,帮我个忙……”

他们跑到小门前,洛晰见周围没什么人,想要翻过这堵墙,可奈何自己身高不够,使劲跳也上不去。

“老韩,麻烦你帮我一下,我要翻过去……”韩桉晨在下面支撑着洛晰,成功将洛晰送过去之后,自己也翻了过去。

“老韩,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啊!”洛晰赶忙去追边辉,幸好他们并未走远。

“边辉!等一下!等等……”

边辉父子停下来脚步,边辉听见声音,转身一看,是洛晰……

“洛晰,你怎么来了?”

“边辉……你,你真的要退学离开吗?”

边辉无奈的笑了笑,“是啊,不然还能怎么办?就算我待着这里,他们也不会让我好过的。”

洛晰心里有些难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边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为变成这样啊?”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打了人家教导主任的女儿,行为恶劣,无法容忍……至于我为什么会这样……算了,你知道后对你也没有好处,总之,你以后多多保重吧!”

洛晰心里难过极了,没有哭泣,但声音略带哽咽。“那……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你要去哪里啊?”

边辉看着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

“好了,可千万别哭,我只是不在学校学习了,又不是不能高考,反正小爷我成绩好,在家一样也能学好,到时候直接去高考就行了。放心,我以后可是要做大律师的人,不会被这点问题打倒的。”

洛晰心中宽慰了许多,面对边辉的离开,他真的非常不舍,毕竟这是他在班里为数不多的朋友。边辉曾向他提过,说自己以后要成为一名律师,当时洛晰就觉得边辉的理想很酷。今后,虽无法一起上学,但洛晰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的!

“好,那你在家也要好好学习,我等着你成为律师的那一天!”

“嗯嗯!”边辉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意识到自己该走了,便向洛晰做最后的道别。

“我走了……你快回去吧!”

“嗯嗯!边辉……再见!再见!”

边辉一边走一边回头朝洛晰挥手。洛晰看着他们二人,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之内,直到再也看不见……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课间动不动就来“欺负”自己了,也不会再看见那个没心没肺的臭小子了……想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曾经也讨厌过他,但貌似班里也就他对自己真诚相待。他走了,这个班上唯一一丝真心也没了……

韩桉晨一直在后面看着,他走上去,摸了摸洛晰的头,安慰着他。他遮住洛晰的眼睛,转移着视线,像哄小孩般的把他带了回去……

原来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只是这短短的瞬间,一些人的人生便与自己划开岔道,愈行愈远,不知再见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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