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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分别与追寻(上)

“亚瑟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他一直很懂事。但随着他慢慢长大,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对母亲的思念。或许我不该给他讲一些关于海洋的奇幻和冒险故事,这样他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冒险,险些丢了性命,也感谢你们救了他,谢谢。”

汤姆·库瑞,慈恩港灯塔管理员,此时他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埃克斯和布鲁斯也各自捧着自己的咖啡,围坐在沙发上,作为客人。

“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海底人,更没有亚特兰蒂斯,妈妈是女王这种话更是他的想象。”

汤姆先生对两人笑了笑,他看着一边和家养小猫咪趴在地毯上玩耍的儿子,神情里多了一丝无奈,他说:

“小亚瑟这个年纪,很容易胡思乱想。”

“那.....亚瑟的妈妈呢?”

布鲁斯看了一眼小亚瑟,轻声的问。汤姆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似乎有些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他温和的对布鲁斯说:

“小亚瑟的妈妈死于难产,她在5年前,就从我们的生命中离开了。”

“您的意思是,小亚瑟说的这些,都是从您这里听到的童话故事,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埃克斯问道,汤姆点点头。埃克斯和布鲁斯对视一眼,随后,埃克斯对汤姆说:

“我亲眼看见他召唤鱼,甚至是鲨鱼。”

埃克斯叹了口气,汤姆看向埃克斯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星。

“你,你的眼睛?你是魔法师吗?”

他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他见过不同寻常的事情。在看到埃克斯的眼睛时,他只是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便恢复了平静,甚至看不出他的眼神里有好奇。

埃克斯点点头,他说:

“所以,您不必对我们有所顾虑,因为我们也是超自然事件的亲身经历者。”

随后,埃克斯向汤姆讲起了他在货轮上救人时无意间看到的身影。

“或许暴风雨的降临就与他们有关。”

汤姆愣了几秒,微微叹了口气,他说:

“是的,我曾听亚瑟的妈妈说过,但我从未亲眼见到过他们呼风唤雨的能力,你也知道,以凡人之躯牵扯进超自然事件会很危险,总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陷入糟糕的麻烦。”

汤姆耸耸肩,他继续说:

“两位年轻人,我...只是个经历了些特殊事件的普通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小亚瑟身上的事,我只希望他健康快乐的长大,至于长大后的事,谁知道呢?现在思考这些还太远了。”

汤姆用恳求的语气对埃克斯和布鲁斯说。

“我们明白,我们也只是在救他的过程中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放心吧,汤姆先生,我们会保守秘密。”

“谢谢你们。”汤姆·库瑞,这位有诗人般气质的灯塔管理员,终于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汤姆抱着玩累的小亚瑟回屋睡觉了,在他走出来的时候,他偏偏脑袋,对埃克斯和布鲁斯说:

“走,我们出去说吧。”

两人跟随着汤姆,在灯塔下方,靠着礁石边,身穿风衣的汤姆陷入回忆里,他对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说:

“这里,是我与亚瑟的妈妈相遇的地方,五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在这里发现了她。当时她身受重伤,我救了她,把她留在这里生活,你们知道吗?她受伤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吃了我鱼缸里的金鱼,哈哈。”

汤姆回忆起曾经的甜蜜,他接着说:

“我们彼此成为朋友,相互信任,又相互吸引,后来我们相爱了,在最甜蜜的时光里,我们有了小亚瑟,也是在那段时光里,我们被迫分离。”

海风吹拂着汤姆的风衣,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有一天,亚特兰蒂斯的战士闯入了我们的家,他们强壮,勇猛,训练有素,海水在他们的手里化为最强大的武器,他们强行带走了亚特兰娜。”

“我的爱人,以自由为代价,换回了我和小亚瑟生存的权利,她不想让我们牵扯进七海王国的权利斗争中,她也没能留下任何联系的方式,除了这个三叉戟吊坠。”

汤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埃克斯接过吊坠,三叉戟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彩。

汤姆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回头看着埃克斯,他说:

“我说这些,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我知道,这可能有些唐突和不礼貌,但是,我现在只能寻求你们的帮助。”

布鲁斯对汤姆说:

“您能对我们坦诚相待,就是一种信任,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们。”

埃克斯也对汤姆点点头。

汤姆看着两个年轻人,他呼出一口气,缓缓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我总感觉最近一段时间,在这片海域,似乎存在着什么人,我有一天晚上在灯塔守夜时,看见过他,他似乎在监视我,我....我不知道,但那种感觉很强烈,后来我亲眼看见他一跃而起,跳入海中。”

汤姆的脸上有一丝惊恐。

“我怕是那些海底人,他们来找亚瑟了。最近几天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在大学毕业后,就在这片海域做关于海洋生物多样性的研究,后来遇到了亚特兰娜,我干脆就做了灯塔管理员,我对周围有什么海洋生物很了解,但无论怎么了解,我都是普通人。”

汤姆用恳求的语气对埃克斯和布鲁斯说:

“我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请求你,埃克斯先生。如果那个人带着善意,请你帮我询问一下....亚特兰娜,她还活着吗,她过得还好吗,以及我....我该不该让亚瑟继续接触海水。你也知道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我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件好事。如果他是来带走小亚瑟的,那我拼尽全力也要保护我的儿子,自从亚特兰娜走后,我自己的生命就已经无足轻重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亚瑟。”

埃克斯和布鲁斯相互对视,随即,两人对汤姆点点头。

这个英俊的灯塔管理员终于松了口气,他很高兴。

“谢谢你们,你们帮了我大忙了。”

“这没什么,如果最近几天遇到他,我们会试着和他接触。”

带着这个吊坠吧,或许能帮到你们。

之后,汤姆带着两个年轻人去镇子上修了修头发,又刮了胡须,傍晚时分,三人带着小亚瑟来到海边烤鱼吃,埃克斯亲手烤制的海鱼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

尼克·弗瑞看着眼前的房子,花丛里杂草丛生,窗户上布满灰尘。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显然,米切尔一家似乎离开这里很久了。

快半年了,卡特女士和他已经快半年联系不上米切尔一家,起初他们以为一家人去旅行了。但是直到大学开学,卡特和弗瑞一直没有收到埃克斯来到纽约的消息,他们去学校打听,埃克斯根本就没去报道。

“他因为成绩优异,本就是破格录取,按理说,他应该来报道的,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当时负责接待他们的纽约大学老师这样说。

看着眼前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的房子,弗瑞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想办法打开了大门,里面灰蒙蒙的,满地都是尘土,他的心里愈发感到不安。一楼什么都没有,他沿着楼梯向二楼走去,在楼梯口,靠近卧室门的地面上,他发现了淡淡的红色水渍印记,墙壁上有很多细密的,圆形的孔。

弗瑞瞳孔紧缩,墙上是弹孔,地上的是.....血!

‘咚咚咚’

肯特家的房门被敲响,乔纳森打开门,一位高个子黑人出现在他面前,来人脸色阴沉、冷漠,如黑豹般的眼睛盯着打开门的乔纳森。

乔纳森有些疑惑,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他说: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尼克·弗瑞打量着乔纳森,他开口问:

“米切尔一家怎么了?”

乔纳森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说:

“很抱歉,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

弗瑞把手伸进怀里,从大衣内衬的口袋中拿出自己的证件。证件很奇特,它的徽章是一头在圆环背景上展翅的灰色雄鹰。圆环上有三个单词组成的名称。一串很拗口很古怪的词组。

“Strategic Scientific Reserve”

乔纳森瞅了一眼证件,他的眼神中仍然带着审视和警惕,片刻,他走出家门,关上大门,他说:

“尼克·弗瑞先生,我们到外面说吧。”

他和弗瑞来到距离家不远的树下,弗瑞问道:

“麻烦您告诉我,我的朋友米切尔一家到底怎么了?还有,我的侄子埃克斯呢?”

他的语气充满了急切。

乔纳森看着弗瑞的眼睛,良久,他说:

“他们一家去旅行了,或许你不知道,米切尔啊,他......”

“乔纳森先生,请对我说实话,我在墙上看到了弹孔,地上有被清洗过的血迹,到底出了什么事,请您如实告诉我,拜托了!”

弗瑞打断了乔纳森的话。

乔纳森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瞒不住了。

树林的阴影下,弗瑞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墓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过了好久,弗瑞咬着牙,转头问乔纳森:

“埃克斯呢,他去哪了?”

乔纳森摇摇头,表情有些心疼:

“埃克斯是个好孩子,他埋葬了自己的父母,他离开了,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问过,他没说,他也没说是谁杀害了他的家人。”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弗瑞转身像树丛外走去。

“谢谢你,乔纳森,我欠你个人情。”

他要去小镇上的火车站,他要把自己的侄子找回来,他很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半年了,他才知道自己的朋友死了,还是被害死的。

“什么?他们被杀害了?”

白发的卡特女士听到弗瑞的报告,猛地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她一个手扶着桌子,身体向前倾。

“我们大半年了才知道!”弗瑞说

“埃克斯呢?找到他了吗?”卡特女士问

“还没有,火车站半年前的记录我找过了,他去了....芝加哥。”

听到埃克斯还活着,卡特女士微微松了口气,他对弗瑞说:

“把他接回来,弗瑞,无论如何,把我们的侄子安全带回来。”

“是。”

..........

1991年3月21日,春天已经悄然接近了慈恩港,万物复苏,枝头冒出新芽,昆虫开始活跃,渔民们褪去冬装,乘着船,开始了他们一年的忙碌。

转眼,埃克斯和布鲁斯已经来到慈恩港快一个月了,他们与汤姆和小亚瑟一起生活,彼此早就成了一家人。布鲁斯糟糕的心情似乎也开朗了许多,这让埃克斯很高兴。

但是,那个汤姆说的海底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小亚瑟很喜欢埃克斯烹饪的食物,尤其爱吃烤鱼,他们经常一起在海边垂钓,有时候埃克斯甚至有些恍惚,似乎生活又回到了当初的堪萨斯州,平静而美好。

他摇了摇头,把这种想法抛出脑海。

每当他的生活开始变得幸福,那么就意味着,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看着又玩了一身水,却还高高兴兴的小亚瑟,埃克斯不希望糟糕的事发生在这对父子身上,他们是值得珍惜和尊敬的人。

最近一段时间,埃克斯每天都会来到灯塔下,盘坐在草地上,继续他已经断了快一年的‘修行’,因为他暂时安定了下来,不需要漂泊了。

当其他三人看见漫天的星辰汇成银河,沿着天际落下,顺着山间流进埃克斯的身体,他们的惊讶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很美,也很神秘。

最近一段时间,埃克斯发现,流进自己身体的光明显变多了,因为除了星星,最近,月亮的光也撒了下来。

今天,四个人吃完晚饭后,埃克斯向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又来到了草坪上,他盘膝而坐,很快,银色的月光似一条汇入大海的河流,洒向海面,又沿着海面攀上悬崖,像精灵一般,来到埃克斯身前,光流包围这埃克斯,时不时抖动一下,像是在欢呼雀跃。

过了许久,埃克斯睁开眼睛,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骨骼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月光似乎在改变的骨质,埃克斯不太确定。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可怜的自杀者,我甚至祈祷,愿大海宽恕你。”

埃克斯猛地跳了起来,身后的一处礁石上,一个陌生人坐在那里,那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埃克斯。

埃克斯看着那人,他的外表和人类没什么不同,黑色的头发被他打了一个发髻,身穿一种黑色的,类似长袍一样的衣服,埃克斯可以肯定,那不是人类的服装。

但从外表看,眼前这个人,跟人类没什么区别,没有鱼鳍、鱼鳞,除了绿色的眼睛。

“你是谁?”

埃克斯出声问。

那人看着埃克斯,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说:

“你好,星球守护者,我是海底人,准确的说,是亚特兰蒂斯人。”

埃克斯眉头紧皱,那人却从礁石上站了起来,来到埃克斯的面前。他围着埃克斯转了两个圈,上下打量着。

“真是奇特的力量,里面有大自然的气息,清新、强大,让人忍不住亲近,又时刻心存敬畏。”

那人甚至走到埃克斯的近前,鼻子动了动,闻了闻埃克斯。

这个古怪的人让埃克斯心里有些发毛。但他没有忘记汤姆的嘱托,他说:

“我一直在找你,亚特兰蒂斯人。”

那人明显有些吃惊,他问:

“哦?您在找我吗?星球守护者,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呢?”

那人语气充满了礼貌。

“叫我埃克斯就好。”

埃克斯自我介绍,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汤姆先生给他的三叉戟吊坠。

那人伸出手,接过吊坠,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他绿色的眼睛盯着埃克斯。

“你怎么会有亚特兰娜陛下的信物?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是汤姆·库瑞给我的。”

“汤姆·库瑞发现了你在慈恩港周围活动,他很担忧,以为这是警告,他是一位父亲.....而孩子就是父亲最大的弱点,他托我问问你,你到底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

“汤姆·库瑞....”

海底人咬牙切齿的说:

“5年前,我就该杀了他,如果我杀了他,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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