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料到突生变故,孙建峰一声惊叫,众人一乱,呼的一下撞进门去跌在了地上!
“我的妈啊,哪头猪压在我身上!”
话刚脱口,梁亮就后悔了,小师妹欧阳婷儿瞬变母夜叉的脸色,“你说什么!”没来得及求饶,梁亮就饱吃了一顿拳皇快打!
“哇,你俩的姿势好暧昧哦!”
酒鬼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小师妹欧阳婷儿骑在梁亮的身上,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不叹还好,一叹梁亮又吃了一顿天残脚!
这辈子瞎了狗眼都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当时两座山峰握在我的五指山上吗?
“酒鬼小兄弟竟然是你!”孙建峰人模狗样地从地上爬起来喊道。
“不是我还能有谁!”
啪——
在一片惊诧的目光之下,梁亮当场冲过去给酒鬼甩了一巴掌!
“干什么啊!”酒鬼吼道。
“你是酒鬼?”梁亮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假包换”,酒鬼捂着被打的脸蛋,气稍微消了消,嗔怒道。
“真的是你?”
酒鬼正想说什么,啪啪啪,梁亮又追加了三巴掌,直接将酒鬼扇倒在地上,孙建峰他们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茄子了!声响过大,吵到里屋的人都跑出来了!
“确定了。他是真货,如假包换。”
梁亮郑重其事地向大家保证,但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怎么都有一种幸灾乐祸偷笑的快感!
“我跟你拼了!”
梁亮回头一看,菊花一紧!酒鬼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木头,耀武扬威、大喊口号地向他劈头盖脸地冲过去,如果这棒揍结实了,不躺上半个月都至少见红!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放肆!”酒鬼刹那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在现场,这时候才留意到在梁亮的身后站着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带头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双眼有神,长鼻子,宽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赫赫威势。
“怎么还有人留在这条村子?”
孙建峰的腹诽恰好问出了阴阳敢死队众人的心声,在他们的印象中白鹿村已经是一条鬼村!但现在突然冒几个老不死出来,令人难以置信啊!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白鹿村干什么?”白头老者剑眉倒数瞪着梁亮喝问道。
“我们……”梁亮正想开口说话,酒鬼在旁边抢道:“村长,他们是我的伙伴,都是来大山旅游的大学生,之前我们失散,现在终于重遇了,谢天谢地啊!”
“你们是旅游的大学生,我权且信了”,白头村长煞有其事地颔了颔首,接着大手一指,“但这个黄袍道士什么回事呢?”
酒鬼这才发觉他的谎话竟然有这么一个致命漏洞,啥时候他们的队伍多了一个人,一瞬间变哑巴了不知道如何解释!
“其实他也是我们的同学……”
“他这样的年纪都可以做我的兄弟了,还是你们的同学?”白头村长指着孙建峰看着梁亮问道。
“村长,您别看他长得丑长得着急,其实他真的很老实。”梁亮走到孙建峰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声呵斥他,“不懂说话,就看我表演。”见此,孙建峰只好闭上自己的嘴。
“本来他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男孩子,可惜这几年在他身上演了一出悲伤的故事。话说……”
梁亮口沫横飞地开始“讲”故事,是真是假没关系,最重要讲得好听,听众听得惊心动魄、口服心服。讲故事过程中,他将察言观色这项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时不时挑一些好话往白头村长的身上堆,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到最后白头村长对他们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好吧。全叔,你带他们去吃东西,待会再安排他们的住宿”,白头村长吩咐站在他身旁低着头颅的老人家,然后声色俱厉地叮嘱众人,“今天是我儿子的头七,我不想听到任何喧闹。有什么事情过了今晚再说。”这话看似对着大家说,说的时候却一直看着我们,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破封的,梁亮不动声色地按下想法,瞄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和第一家房子的场景非常类似,同样八仙桌上立着一个灵位,灵位旁靠着黑白相框,两根燃着的蜡烛分立两旁,火盆里烧着纸钱,光线有点暗,有恐怖电影的赶脚,好像一个撕裂的鬼口那样。
全叔穿得衣衫褴褛,灰色的中山装上有很多修修补补、油污暗沉的地方,其他几个老头也穿着同样的服装,让梁亮恍觉时间倒流走回了孙中山的革命时代。虽然他叫全叔,但也和村长一样有了满头白发,没有六十也有五十的年纪了,走起路来喜欢双手插在袖口里,低着头弓着背,不太爱讲话,有活干活,是个很实在的庄稼人。
偌大的院子里四根竹子撑着一张容得下七八个人的长方形白色帆布,帆布下叠着十几块黄泥砖做成的灶台,灶台上架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铁锅,锅上喷喷香地烧着一坨面条,外加十几片看起来枯黄的生菜,锅上立着一柄黑乎乎的长木条的大汤勺,铁锅旁边摆着一碗葱花和三碗暗红色的猪红。
全叔颤巍巍地领着他们走过去,试图拿起长汤勺搅拌一下面条,不然糊在一起吃起来就不顺口了,但这样的事情哪能让老人家动手呢,梁亮抢先一步走上去拿过长汤勺,“全叔,你在旁边休息一下吧,让我们来搭把手,很快就可以吃面条了。”
全叔没有讲话,乐呵呵地点头回应,欧阳婷儿扶着他坐在另一旁的长条椅子休息。
虽然锅里的面条不够顺滑,打磨得不够精细,但聊胜于无,这几天日夜赶路,梁亮他们吃的都是干瘪瘪的干粮,嘴里淡出了凉白开,还不如和尚长年累月吃素。
他们三个分工合作,梁亮搅拌面条汤加料,酒鬼看火,孙建峰抱木头过来烧。
一会儿的功夫,面条汤终于出炉了。舀出来才知道汤水多过面条,大烧锅里顶多只有六个人的份儿,但现场白鹿村八个老人家、阴阳敢死队四个人和孙建峰一共十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够吃。白鹿村这样的生存环境,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但铁锅烧的很可能就是村长甚至村民们的余粮了。看着这些面汤,他们都不忍心下手。
“你们饿你们就先吃吧,里面还有。”
白头村长刚好出现,一眼就瞧穿了他们的心思。这辈子再也没听过比这更好听的话了,他们如蒙大赦地抄起家伙夹面条舀面汤,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众人情不自禁食指大动。等到白头村长招呼全叔进去之后,他们正准备开动筷子,却被梁亮拦了下来,“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现在才跟我说!在你们来之前,我都已经干了两大碗了!”
无知常乐啊!
梁亮嗔怪了酒鬼一眼,将他的面条拉至面前,抢过他的食指,用力地咬了一口,在酒鬼压抑的鬼嚎下将他的食指向热滚滚的汤面中用力挤了一滴血液,接着咒语脱口而出!
如果铁锅中煮的不是面条而是鬼魂的食物,在这个咒语之下就会被打回原形!在酒鬼心惊肉跳的见证下,面条汤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接着,梁亮再用特制银针试了试面条、面汤和其他食材,银针正常如初,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最终鉴定,这碗面人可以吃!
他们终于可以开动了……
酒鬼看了看被梁亮退回来的面条,又看了看梁亮口里的面条,来回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动筷子。
“干什么啊?那是你的面条你的血,随便吃,我们不会抢你的!”梁亮一边往嘴里塞面条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
“那刚刚为什么不能用你的面条你的手指,为啥呢?”
酒鬼两手各伸出食指指着他面前被滴过血的面条汤煞有其事地问梁亮,看样子他很在意梁亮用他的血沾污了他的面。
“你很在意?”
“没错!我很在意!”
“峰兄你吃饱没?”被梁亮突然一问,孙建峰将他覆在他脸上的面碗不情愿地挪开,挪开之前他不忘舔了最后一滴汤水,意犹未尽地摇了摇头。
“正好,这里有……”
梁亮指着酒鬼手下非常有意见的面条汤,谁料话还没说完,零点零一秒之后,酒鬼一下子扎进了面条汤里,“好吃好吃,好好吃!”
“呃……其实我想说,你这碗面条给峰兄吃,锅里还有一碗舀给你吃!既然你吃了自己的面,那峰兄……”
噗——
“谁敢吃我的面!”
一嘴面条喷涌而出,梁亮躲闪及时避过了这一场灾难,孙建峰刚迈出去的脚步因为酒鬼的一声怒喝停在了半空中,差点因为一碗面引发血案!
锅里的面最后还是让给酒鬼吃掉了!
一边吃一边聊,梁亮他们几人有很多问题要问酒鬼,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没有碰见大叔狄笛阳。
酒鬼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白鹿村石碑那里晃了一下,就变了场景,误打误撞之下来到了这里。大叔他也没有见过。虽然大家相信大叔很可能不会有事的,作为他们的指导老师,寻常东西根本奈何不了他,但始终还是有点担心。
踌躇间,屋里忽然传来一句惊吓: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