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噼里啪啦地烧起来,奇怪的是,那群大学生慢慢静了下来,每一个人好像心灵相通那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们恶狠狠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村民,那眼神好比夏日午时的太阳,充满了不甘、愤怒、怨毒……
其中一名大学男生吐出口中的毛巾,声嘶力竭地朝着所有村民大喊:
“我诅咒你们白鹿村,生生代代不得好死,直至死尽歹绝为止……”
生生代代不得好死!
直至死尽歹绝为止!
何其歹毒的诅咒!现在白鹿村的人口都已经所剩无几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的诅咒吗?
大学生被烧后的第二天,达叔被人发现七孔流血身亡,死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死状极其恐怖,整张脸扭曲起来,手、脚、头和身体呈不规则的六边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摆放,更恐怖的是……
达叔的身上一根骨头都没有了!
只有一具人肉皮囊!
达叔明明没有踏出白鹿村半步,为什么他就死了呢?难道大学生的死没有为我们带来解脱,反而加剧了诅咒反应?谁也不知道事情将会以何种方式继续发展下去,但可以肯定的是,诡异的恐怖再一次笼罩了白鹿村。
第四天,第二具尸体出现了。
秦叔被人发现暴死在村子后山的山上,他跪在一棵树前,那棵树是白鹿村里的古树,据说有几百年历史了。奇怪的是,秦叔的老伴说,“明明我们晚上一起睡下,怎么一醒转过来,他就不见了,还暴死跪树了呢?”
难道又是诅咒?但秦叔没有踏出白鹿村!
我们来到白鹿村村口石碑凶杀之地旁边,诡异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血字,又出现了新的血字。
白鹿村不死不休
看到这七个字,恐惧宛如找到泉眼的井口喷涌而出,有一些人迷失了神智,疯掉了,更多的村民自此惶惶不可终日地度过每一天。
我们发现,达叔之后到秦叔,秦叔之后到那一群老头子,都是当初逼死八名大学生的直接罪魁祸首。错了,我们真的错了,错不该信了那群老爷子的蛊惑,错不该指责那群大学生,本来只是“擅离白鹿村者必死”,现在却变成了“离开白鹿村死,不离也死”,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要死的会是谁。
这简直就是折磨。
这样的诅咒比当场杀死我们还要可怕。有些村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就想到自杀,谁知道连自杀都成了奢侈。诅咒要让我们每一个人在恐惧中死亡。
慢慢的,我们发现每两天就有一个人死去,不管村里的人,还是外来的人,只要踏进了白鹿村,就再也没有走出去的可能,直至被诅咒害死为止。
“现在,只剩下我们十来个白鹿村的村民。”这就是白鹿村的全部故事,村长深深地吸一口气,脸上掩不住悲伤、无奈、痛苦诸多情绪,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五六十岁的人,现在看起来七八十的样子。
两天死一个人,真恐怖的诅咒!很可能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这个诅咒,梁亮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看?”每个人都很压抑,孙建峰斟酌了一下字句看着梁亮。
梁亮微笑回道:“峰兄你又有什么看法。”
孙建峰故意清了清嗓子,“依我看,必是邪祟作怪!”谁不知邪祟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同一时间四对鄙视的眼神射过去,就差没有竖中指,梁亮他们都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在装逼。
“上天有好生之德,纵然白鹿村之前千错万错,但现在全村已经被害得人不剩人,都快成鬼村了。不如我们来摆平这件事吧?”孙建峰将目光定在梁亮的身上,虽然他们没有明说哪个是队长,但很多事情都是由梁亮出主意,他的态度可以左右团队的方向。
“这事情……恐怕很棘手啊!”梁亮还没回话,酒鬼捏着下巴抢着说道。
“神仙,我给你们跪下了,你们一定要救我们啊,求求你们了。”村长一骨碌朝着他们跪了下去,村长也算挑通眼眉之人,听懂了酒鬼的言外之意,棘手而已,不是没有解决方法。梁亮之前还在他的面前露了一手,救了他的儿媳妇呢。千盼万盼,可终于把神仙盼来了,怎么也得求个平安啊。
梁亮哪受得起这样的大礼,“村长您先起来再说。”酒鬼和他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师妹、小天没什么动静,脸色很凝重,他们似乎对“白鹿村村民火烧大学生”很有意见。现在白鹿村死了那么多人,罪魁祸首伏诛了,无辜村民也被牵连了,多大的仇都报了,这样的诅咒是时候结束了。
“无论他们之前做了什么错事,死了那么多人,早已经还清了血债。不能再死人了。”小师妹和小天知道梁亮这番话是特意说给他们听的,再多的冤仇到了今天的地步也该化解了。他们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情愿,但诅咒确实越界了。
降妖伏魔最怕就是不齐心。他们的表态很重要。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样的诅咒,很可能是怨灵诅咒!” 梁亮面色凝重地说道。
怨灵诅咒!
他们的眼都大了,嘴巴能塞得下整根茄子,冷汗从毛孔里飙出来。
“这是……什么?”村长试探性问道。
“在鬼魂之中,怨灵是极其可怕的种类,类似日本电影中贞子、伽椰子那些大咖就是传说中的怨灵。”村长身在深山老林之中,恐怕不了解贞子、伽椰子这样的东西,梁亮用另一种方式解释:“这样的怨灵相传一百多年才出现一个。”
“光怨灵就百年难遇,更别说怨灵诅咒了。最近几百年来,茅山正派道统之中都没有记载过。最近的一次记载是在北宋宋徽宗期间,那时候一个白松子的道士,遇上传说中的怨灵诅咒,斗了三天三夜,才把这样的诅咒杜绝了,搞到最后自己也嗝屁了。”
有些东西能不碰就不碰,分分钟不是死人那么简单,而是害死整条村的人那么严重。这句话梁亮没有说出来,但再蠢的人,没听过怨灵、怨灵诅咒、贞子的,光听了他那个北宋年间的道士故事,就该知道怨灵诅咒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一种压抑、沉闷、恐怖的气氛弥漫在村长的小屋子里。
现在白鹿村的情况,可能还超乎了我的想象,梁亮抬头看着屋顶,脸容像猪肝色那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