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很了解符玉的战力，还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无论面对谁都不会害怕。
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她。
“没事。”符玉对他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望向了季泽成。“好，我跟你聊聊。”
他们走到了警局外面，符玉看到那个女警还悄悄跟了出来。
她就站在警局门口，像是担心季泽成会对她做什么事情似的。
“符小姐，我知道犬子前段时间和你闹了些小矛盾，让你在学校感到不愉快了，我先替他向你道个歉。”季泽成微微颔首，略含歉意地说道。
作为一个长辈向小辈低头，这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符玉知道他说的是前段时间她被季凌飞带头孤立的事情。
这件事落在季泽成的嘴里，就被美化成了“小矛盾”和“不愉快”。
“季叔叔，这件事与你无关，即便是道歉也不该由你来。”
符玉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眼中却没什么笑意。
她算是知道季凌飞那样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了。
季家这一对父母对他的教育显然很有问题。
“你是符家的吧？我和你父亲有几分交情，你们浮生集团最近发展得很不错，日后我们两家也许会有商业上的合作……你和凌飞都是同龄人，也是一个学校的，这么有缘，何必要闹得这么难看呢？”
符玉笑了笑：“季叔叔，您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故意要和季凌飞过不去似的。”
明明他才是那个做错事情的人，现在季泽成竟然在指责她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对方咳嗽了一声，像是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据我所知，你之前好像打过他几次吧？凌飞这孩子是顽劣了点，脾气也差了点，但人还不算坏，否则就不会那么容易让这事过去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符玉顿了顿，“我没被他整死，还应该感谢他？”
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了起来。
季泽成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应该想办法补偿那些受害者和他们的家人，而不是想法子息事宁人。”
见到符玉油盐不进，还冷着脸开始教育他，季泽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微微蹙眉，深沉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晦暗。
“符玉，我直白的跟你说，那些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是因为小飞对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生气，我们季家可以补偿你，但我希望你能……”
“呵。”符玉气笑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季叔叔，你和季凌飞真一个德行。”
不愧是季凌飞他爸。
他们都一样的冷血。
一样的高高在上。
一样的……
不把普通人当人看。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泽成也恼了。
他好声好气的跟她商量，她却如此地不识好歹！
“字面意思。”符玉已经懒得再和他多说了，“季叔叔，我们没什么可聊的，就这样吧。”
她转身就要进警局去找宋书明，打算跟他一起离开，季泽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符玉……”
“松开！干什么呢！”
门口那女警立即就冲了过来，冷脸呵斥了季泽成一声，他就松开了手。
只是神色阴沉沉的，看上去极为不悦。
宋书明这时也从警局里出来了，他神情戒备地看了一眼季泽成，便快步来到了符玉身边。
“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符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事，别担心了。”
她也发现了，宋书明这小子好像最近格外的担心她。
也许是因为她做的事情的确有点大胆。
“符玉，我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季泽成最后丢下了这样一句话，就走向了一旁的豪车，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老公你去哪啊，你不管咱儿子了吗！”
之前的贵妇人慌慌张张地从警局里跑出来，叫喊道。
季泽成回过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等她过来一起上了车。
符玉看向了宋书明：“我们也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警方。”
她对华国的警方还是比较信任的，浮生集团已经调查过当地的警方，确认他们和季家并没有勾结。
再加上舆论的压力，他们应该会更加尽力的落实这个案子。
“好。”
二人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学校，而是去了当初被霸凌致死的那位同学家里。
他叫陈智，家境普通，是家中的独子，当初他出了事之后，他的父母连房子都卖了，一门心思地想为他打官司，可是后来还是因为季家的打压住手了。
走在拥挤的楼梯上，符玉一边上楼一边和宋书明说道：
“前几天基金会成立的时候，我曾见过陈智的父母一面，那对父母见到我十分激动，差点就给我跪下了……”
宋书明走在她的身后，低低地说道：“他们一定很爱陈智吧。”
符玉能为自己的儿子伸张正义，他们当然对她极为感激。
“是啊。”
符玉心情复杂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了宋书明的妈妈，于是便立即岔开了话题。“对了，过两天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
“哎，我知道，宋学霸的‘还好’就是‘很好’的意思嘛！”
符玉回过头来，朝他眨了一下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而对方淡淡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说话间已经爬到了五楼。
“呼，总算到了。”符玉气喘吁吁地站在楼道里，虽然没有感到很累，但也不代表她喜欢爬楼梯。
当初陈家夫妻俩为了给儿子打官司卖掉了原来的房子，然后在这个老小区租了一套小房子，后来官司虽然不打了，但他们也没有搬走，这两年就一直住在这里。
宋书明抬起手正打算敲门，门却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苍老的女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也有很多道皱纹，简单的蓝色衬衫洗到发白，却格外干净，眼神有几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