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见她没什么要和她打起来的意思，于是对她的敌意也消散了几分。

只是仍然心存戒备。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对她的问题，那小女孩沉默了片刻，迷茫的垂下了头：

“我叫月月……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说完，像是害怕符玉不信，她又急急地抬起了头：“姐姐，我说的是真的！我的脑子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记不清事情了……”

符玉看着她半透明的下半身，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刚才他们虽然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还因此让过去发生了一点点美好的小改变。

作为一个邪祟，她不伤人就得不到怨气，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状态一直稳固下去？

“我相信你。”

符玉开口说道，但她又开始猜测这小女孩的身份和来源。

她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聚魂珠这种东西？

“你来超度她，让她去往生吧。”

冷不丁的声音冒了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黑哥，你吓死我了。”

符玉慌慌张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嘟囔着抱怨道。

他们这些冥府的人就有一点不好，走路完全没声音，站在人身边也完全没有人气。

叫人一点都察觉不到。

黑无常依旧是那一身黑色唐装，明明是冥府的人，手腕间却带着一串佛珠。

若不是他灵力深厚，符玉都怕他的佛珠伤着自己。

他对着符玉微微一笑：

“我给你的腰牌与我的神识相通，察觉到你这边有异样，我就过来看看。”

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仍然颇具他的风格。

符玉扫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小女鬼，替她说了句话：

“她刚才虽然让我们进入了一个古怪的空间，但并没有伤害我们。”

“我知道，”黑无常看向了她，眸中神色温和，“否则我也不会让你超度她了。”

恶灵不配有往生的机会，他们应该消散在天地间。

“超……超度？”那小女孩忐忑地瞪大了眼，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别怕，不疼的，超度过之后，你就可以去转世了。”

符玉让自己的样子尽可能看起来温柔一些，希望她能明白转世的意义。

可是那小女孩却忽然开始拼命摇头：“不，我不要走……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呢……”

符玉和黑无常对视了一眼：

“什么事情？”

被他们这么一问，那小女孩却说不出来。

她的神情迷茫又痛苦，喃喃道：“我也不记得了，但我还不能走……我还不能走……”

她的周身涌动着不正常的黑气，周围的气息也变得古怪了起来。

“既然如此，符玉，你就去帮她了结未了的遗憾吧。”

这是又开启了一个支线任务？

符玉眉头一挑：

“那你呢？”

“我不缺这点奖金，还是说……你更想和我一起瓜分？”

黑无常淡淡地笑着，故作疑惑。

符玉叹了口气。

她现在的确很需要赚灵石。

如果她有更多的灵石，她就可以买更好的丹药，说不定就能治好她身体的内伤了。

否则内伤不治好，她的实力永远无法有太大的长进。

“好。”

符玉刚应了一声，眼前的黑无常就消失不见了。

她无语地嘀咕道：“跑得可真快。”

她又看向了眼前的小女孩，此时她的神情依旧胆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布娃娃，有些不知所措。

“你别怕。”

符玉的神色诚恳，“你现在还能想起什么？把你能想起来的东西通通都告诉我，我去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也许是她的身上自带一股亲和力，小女孩逐渐放下了戒备：

“我，我只记得他们都叫我月月。”

“他们是谁？”

“是我的朋友们。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最好的朋友是小花，小花还用自己所有的零花钱给我买布娃娃……”

说到布娃娃的时候，小女孩低下了头，将怀里的布娃娃抱得更紧。

符玉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如果周围的人对她都很好，那她为什么还会死在福利院的杂物间里？

“你是不是无法离开这里？”

“嗯，我走不出去……”

“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不知道……”

小女孩给她提供的信息实在太少，符玉只好去问问别人。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来找她的宋书明。

“符玉，你怎么又进去了？”

他不解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到。

“哦，刚才在里面不小心丢了个东西，进去找找。”符玉随口胡说八道。

她的心里惦记着小女孩的事，“院长呢？”

她或许知道点什么。

“在办公室。”

宋书明抿了抿唇，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好像想干什么事，但他并没有多问。

符玉找到院长的时候，她正在整理什么文件。

“咚咚咚。”

她叩响了门：“园长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是符玉啊，快进来吧。”

她满面笑容的样子格外和蔼。

“你有什么事吗？”

符玉思忖了片刻，胡诌了一番说辞：

“我刚才在杂物间发现了这个东西，是哪个小朋友进去不小心丢下的吗？”

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变幻出了一枚粉红色的小兔子发卡，伸出手来给院长看。

这是那个小女鬼头发上别的。

谁知院长忽然大惊失色：“你说这……这是你在杂物间找到的？！”

看到院长的反应，符玉可以肯定，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怎么了？”

“没，没什么。”

院长的眼神有些沧桑，她显然没说实话。

“既然是福利院的孩子的，院长，就由您代为转交给她本人吧。”

符玉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将手中的小兔子发卡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好。”

之后符玉就出去了。

但刚一出门，她就寻了个地方施了隐身术，然后又回到了院长的身边。

只见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带锁的小盒子，然后从身上取下了钥匙将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