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出发前,又提着两个大木桶出来。
里面装满了大小形状不一的石头。
“你哪来那么多石头?”罗氏目瞪口呆。
之前忙着砍竹子,没有留意到柳清清的情况。
现下瞧着满满两大桶的石头,罗氏更是摸不着头脑。
随手拎起一个接着一个,仔细观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把它敲开看看。”柳清清露出一抹浅笑。
闻言,罗氏把石头交给丈夫墨振兴,只见他拿铁锤彭彭敲击两下。
只见破开口子的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射出碧绿的光彩。
“这是宝石?”墨振兴吃惊张大嘴巴。
柳清清看似随手挑选,其实是挑了三个必定带绿的石头递给他。
“谢谢你们帮我干活。”
“就是一点心意送给你们。”
“不行,我怎么能拿。”墨振兴连忙推脱,尽管他眼馋看着,但依旧不贪心。
光是从那块敲开的石头,他断定里面的成色不会差,绝对值钱。
其实柳清清给他的石头里面的确有宝石,成色中等。
毕竟她深知有些东西要循环渐进。
不能一下子给太多。
升斗米易成仇!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柳清清蠕动嘴唇。
“里面不一定有东西,就算有也不值钱。”
听到她的话,墨振兴方松口气接受她的心意。
瞧着满满两大桶石头,他又问,“这些石头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准备拉到镇上去卖,一两银子让他们随机挑选一个。”
“啊?”被她的话震惊到墨振兴张大嘴巴,硬是说不出话。
未免太抱歉天物了吧?
“放心吧,并不是每块石头都能见绿,只是有一半的概率。”柳清清解释。
罗氏和墨小月虽然没有买过镯子,可是也知道成色好的宝石价格不菲。
当然这些东西只有镇上的富贵人家才能拥有。
她们穷人只能看看,过饱眼福。
因此得知这些石头里面藏着珠宝时,母女两的震惊比见多识广的墨振兴要大上许多。
四人来到墨家,等待着墨振兴驱赶牛车出来。
偏偏冤家路窄,正好撞上林董斌架着自家的马车出来。
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其他原因,马车上的帘子也被高高掀起。
赫然能看清楚里面的叶妙心和三个孩子。
柳清清挑着眉头,冷漠望着他们经过。
林董斌对她没有好脸色,当然她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令人不悦的是叶妙心和林天一他们似乎对她满脸嫌弃。
那厌恶和不喜欢清晰表现出来。
“清清,别管他们。”罗氏正好出来撞见,同样对林家几个板着脸的孩子没有好脸色。
因为林家跟墨家是相邻的邻居,罗氏最为知道柳清清嫁进林家后,当真是尽心尽力照顾他们。
现在不过是和离,林天一等人就翻脸不认人,未免做得过不近人情。
“小月,你以后瞧见他们就跑,离得远远的。”
“这种冷血的孩子,我们不要跟他玩。”
“娘,你放心吧,我才不要跟他们玩。”
说罢就挽起柳清清的胳膊,浅笑道:“以后我就跟清清姐玩。”
“她人好,林家人都是瞎了眼。”
说话间,墨振兴已经驱赶着牛车出来,三人依次坐上去。
老水牛尽管年迈,可是出门前被投喂的肚子滚圆,跑起来那真的是带风。
林董斌的马车没有那么幸运,跑到半路卡在泥泞的道路。
一行人被迫下车,正愁眉苦脸不知怎么办。
听到有人驾车经过,以为是村民能寻求帮助。
扭头一看竟然是柳清清和墨家人。
顿时林董斌等人的神情不太好看。
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寻求帮助,可是却开不了口。
就这样墨振兴直接架着牛车经过,丝毫没有停留。
“爹,墨叔实在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同村的,他难道看不到我们需要帮忙吗?”林星城瞪大的眼眸里满是愤恨。
尤其是看到柳清清坐在他们车上,更是怨恨墨家人竟然跟歹毒的女人混在一块。
“肯定是柳清清在他们面前说了我们的坏话,他们才不停下来帮忙。”林星城抱怨。
林天一煞有介事的点头,显然不论是墨家人还是柳清清,他都没有好感。
“行了,他们不帮就不帮。”林董斌打断他们的话。
“可是我们还能去镇上吗?”林星云揪着小脸蛋,嘟着小嘴。
难怪她会不高兴。
叶妙心说过要到镇上给她买新衣服新头绳,要是去不了,岂不是没有了?
现下三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孩子面面相觑,硬是没有一个愿意下去帮忙。
生怕被雨水混杂过的黄泥土会弄脏他们的衣服和鞋子。
叶妙心能怎么办?
僵硬的唇角挤出一抹浅笑,对着他们温柔说道:“我过去帮林大哥。”
她自然不愿意弄脏自己的鞋,可是为了缓和跟林天一他们的关系。
唯有讨好,尽快令他们接受她的新身份。
等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马车推上来,叶妙心重新回到车内。
“墨家不知是瞎了什么眼睛,竟然对柳清清那么好?”林星城依旧闷闷不乐。
“星城,别生气。”
“等你和天一读书那么厉害,夫子经常称赞你们,等参加科举有了名次,一举成为秀才,以后有墨家后悔的份。”叶妙心本想着通过赞美夸奖,会更拉近双方的关系。
谁料戳中林天一的雷点,直勾勾看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当秀才?”
“不是,天一,我不是那个意思。”叶妙心瞬间意识到说错话,连忙摇头摆手,“天一你那么聪明,读书那么用功,自然是能考状元的人。”
尽管她尽力弥补,可林天一依旧是板着一张森冷的脸。
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不管叶妙心如何说他的好话,他就是一言不发。
什么能考状元?
他就是要当状元的人!
“天一,你娘已经跟你道歉,你就原谅她吧。”林董斌听着叶妙心快要哭的腔调,眼神闪过心疼。
犹豫再三,为她开口说话。
马车内是片刻的静默。
随即传出林天一听不出情绪的嗓音,“我明白了,爹。”
“对不起,后娘,我错了。”他特意加重后娘两个字,其中的讽刺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