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猗介的脑海中如同一团浆糊,仿佛有人用手抓了进去,使劲搅拌。186txt.com
眼前的一幕,已经不是无法置信的级别了。
而是完全超脱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所有人都错了!
就连父亲都错了!!
夏日花绘根本不是什么新加入夏获山的成员,而是夏获山之主!
如果率先知道这一点。
那么,一切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夏日元柳认为夏日花绘的神性消失,但是夏日花绘依旧具备力量。
根本原因就是,这一力量本身就是夏日花绘本身拥有的。
使用自己所掌控的力量,又怎么会消失殆尽。
但是,就连父亲都没有看出这一点来,夏日花绘的力量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想到这一点,夏日猗介浑身涌起一股恶寒,他手脚冰冷,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体温。
不仅如此,夏日花绘是夏获山的人。
光是这一点,就让夏日花绘的形象迎来一个大反转,那一直一来乖巧温柔的货物,居然不深不响的加入了夏获山。
已然让人瞠目结舌了。
但是,对方不是加入了夏获山,而是对方本身就是夏获山的主人。
是当初自己在广袤树林中,彰显猩红竖瞳伟力,让自己忍不住跪拜。
是杀死了夏日泰虎,是让九条家主狼狈逃跑的存在。
而在最近,更是率领麾下众人,一举覆灭了整个九条财阀,让九条财阀在这片大地上彻底了无音讯。
要知道,九条财阀可是四大财阀,是和夏日财阀齐名的存在。
夏日猗介想到自己刚才,还在侃侃而谈,准备用自己的言语招揽夏日花绘,让对方背叛夏获山,重新回到夏日财阀。
更是说了一堆夏获山之主的坏话,就感觉自己十分可笑。
对方可是夏获山之主,又怎么可能对自身出手,杀死自身。
恐怕在对方眼中,自己刚才所做的所有计策,都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一想到眼前那精致温柔的少女,以往一直是乖巧听话的模样。
再联想到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夏获山之主,一种离奇的荒诞感就在他的心中弥漫沸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去相信。
要知道,一直在自己的印象中,夏日花绘可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如今却成为了自己仰望的异能者。
能让父亲都看不透,能覆灭九条财阀,对方至少是a级绝巅的存在。
这跟相信自己是神明有什么区别。
而更让人心寒的……
则是水生守成的臣服。
如果说,哪怕夏日花绘a级绝巅,但是水生守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话,以那b级巅峰能抗住a级的防御力。
那么,在a级的水生守成,勉强抗住夏日花绘的一击,应该也能做到。
自己还拥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夏日财阀。
这一下,所有的生路都几乎被断绝。
夏日猗介浅金色的瞳不由变得黯淡无光。
但是,或许还可以赌上一把。
夏日猗介咬牙,瞳孔紧盯向夏日花绘,眼中浮现出一抹鱼死网破的情绪。
而看见这般模样的夏日猗介,夏日花绘樱唇微翘。
红琉璃般的秀眸中浮现出一抹愉悦之色。
她轻声说道。
“兄长大人,这是什么表情。”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对,夏获山之主杀死了夏日弦龙和夏日泰虎,明显是要对我们夏日直脉斩尽杀绝。”
“说不定,等杀死了夏日猗介后,就会对我和凛礼出手了。”
“想一想可真是恐怖呢。”
“这该怎么办,要不然………”
“我还是回到夏日财阀好了。”
夏日花绘边走边说,没过一会儿,就来到了夏日猗介的身前,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前几个小时前还是光鲜亮丽,傲慢的兄长。
而如今,满身血污的狼狈成了对方的模样。
唯有那一双浅金色的瞳孔,在黯淡后又重新复燃,充斥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
这让夏日花绘对夏日猗介有些刮目相看。
同时,樱唇微勾的浅笑越发深邃。
就是有着这种反抗,才会更加的有意思,如果夏日猗介一下子就罢手投降,反而倒是失去乐趣了。
经过这一番对夏日猗介的行为。
刚才夏日花绘在房间中,砍断了夏日猗介的一条手臂。
以此吸引来的须佐之男神性,给予了夏日花绘不少的参考价值。
断肢,毫无疑问是重伤的范畴。
但是须佐之男身为巅峰神明,哪怕是其无意识的神性,按照常理来说,也应该能让自己使出神明的威力来进行抵御。
但,一旦神明的气息在夏日财阀中爆发,势必会引来须佐之男的进一步苏醒。
身为当初强大无比的巅峰神明,怎么可能容许未知的神明处在祂的沉睡之地。
夏日花绘本想这般测试一下须佐之男。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对她袭击而来的神性,只需要a级绝巅的异力,就能将其解决。
这并不符合常理。
难道……
是自身夏日的血脉在作祟?
同时,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备战须佐之男,她都在尽可能的增强自身战力。
而半地狱级的诡境夏获山,显然也是底牌之一。
但是,让她疑惑的是。
按照常理,无论是各项条件,夏获山都满足了晋升地狱级诡境的地步。
然而,就是硬生生的有一个隔膜。
仿佛是强制、不允许这片大地出现新的地狱级诡境一般,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让夏获山升级。
夏日花绘只能暂且搁置。
等到自己到了更高的级别,说不定还能窥视这其中的奥秘。
毕竟,以她如今的级别,已经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
一旦半地狱级诡境,晋升为地狱级诡境,诡境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日花绘!!!!”
当夏日花绘沉淀心神,微微思绪的时候。
一道歇斯底里的吼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只见,夏日猗介的眼中充斥着疯狂,他大叫道。
“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
“居然把整个夏日财阀全部骗过去了,更甚至于让两大脉族话事人,都成为了你的麾下。”
“但是,你真的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吗?!”
话音刚落。
夏日猗介死死咬牙,浑身青筋虬起,宛若蚯蚓般在皮肤低下蠕动。
随后,一缕缕的黑烟从身体中冒出。
其中左手尤为之多。
他叫嚣道。
“伤害我,就会受到夏日财阀神明神性的攻击。”
“既然如此,我索性自残,用爆炸将我的手整个摧毁,来和我赌一赌,夏日财阀的神性,究竟会不会向你进攻!”
“我已经察觉到了,神性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
“如果是我对你怀有强烈恨意的话,神性会不会认为是你伤害了我?!”
“不仅如此。”
“我的左手,仅仅是一个开始。”
“哪怕是付出我的性命,自爆我的血肉,也要将你留在这里。”
“你敢不敢跟我赌这个可能性!”
夏日猗介的神志如今已经趋于疯魔。
但是,这一想法的的确确是他从绝望中寻觅出来唯一一丝具备生存的希望。
而夏日花绘闻言,也微微一愣。
她倒是没想到,夏日猗介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了惊喜。
在这种困境,一次又一次的寻觅机会。
而且,居然还被他说中了一些。
须佐之男之前的无意识神性,自然不会依靠直脉的仇恨来索敌,但是在对方小部分意识复苏后。
夏日猗介的这种说法也的确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一旦的的确确这样发展,为了面对更为强大的须佐之男神性,她势必要爆发神明战力。
这会大大刺激须佐之男的苏醒。
从而导致和须佐之男的战斗提前来到。
不得不说,从某种方面而言,夏日猗介的这一番说辞,准确的踩在了自己的命脉上。
可是。
“咻————!”
一道宛若风刮般的声音。
一个食指指节带着血从夏日猗介的眼前飞了出去。
夏日猗介浅金色的瞳孔颤抖起来。
他将左手拿到自己的眼前观看。
只见,原本五指齐全的左手,如今残缺了一指头。
迟缓的剧痛瞬间传递而来,他发出悲鸣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宛若雷霆般威严的须佐之男神性瞬间袭至。
而夏日花绘的身后,一簇死寂十足的庵火飞腾而出,顿时和神性交战起来。
“可能性?”
夏日花绘呢喃了一句。
她红琉璃般的秀眸中宛若染上了绚烂的色彩,流转不息。
“我并非不相信可能性。”
“我只知道,在我的手中,兄长大人你没有任何可能性。”
“既然兄长大人之前想要学习那两位死去的兄长仪态,那就也尝尝,他们死去时候的痛苦吧。”
下一刻。
充斥死寂之气的庵火,顿时在夏日猗介断裂的手指上熊熊燃烧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更加凄厉非人的惨叫声传来,夏日猗介痛的满地打滚。
但是,周围须佐之男涌来的神性却是非常稀少。
因为庵火并不会一次性对人造成重伤。
而是宛如跗骨之蛆般,一丝丝一缕缕的蚕食人的生命本质,如果没有夏日花绘加大剂量。
只是这一丁点的庵火,将会持续到夏日猗介五十多岁,并且无法将其干预消失,就算是神性,也只能缓解。
这就是庵火的霸道之处。
在这种状态下,夏日猗介不要说集中注意力,引动自己的异能产生自爆了。
就连有其他的思维都异常困难。
脑海中被痛苦塞满。
他的级别只是c级,如果是像夏日弦龙那般,处于a级,对抗性可能会更强。
但是,夏日花绘在对夏日弦龙下手时,也只是a级,而如今,他是高级神明,庵火的增强堪称翻天覆地。
用来让夏日猗介感受痛苦,简直是二向箔般的降维度打击。
只不过,只是听夏日猗介的惨叫声。
对夏日花绘而言,还远远不够。
她想看的,可是夏日元柳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啊。
失去了所有儿子的他,究竟会露出怎样一副扭曲的表情,她可是想亲眼见证品味一下。
想到这里。
夏日花绘的樱唇,泛起一抹温婉的弧度。
她轻声说道。
“谷司。”
“今日巡逻在夏日宗宅的,是哪一脉族?”
闻言,千狩谷司瞬间开口道。
“是千狩一脉与朽木一脉,二小姐。”
听到千狩谷司的话,夏日花绘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倒是不用太费什么手段了。”
如果是狂兽一脉巡逻,那夏日花绘还要稍微施加一些手段,但如今都是自己人,就不需要了,只要说一声即可。
“谷司,通知下去。”
“让人在我前往南大门的方向,排除掉非自己人。”
话音刚落,千狩谷司听完,连忙快步向外走去。
而夏日花绘再度说道。
“守成,带上我的兄长大人,我们前往南大门。”
闻言,水生守成将痛的弓成一只虾般的夏日猗介扛在肩上,恭敬的说道。
“是。”
于是,夏日花绘在前方行走。
而水生守成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夏日花绘的后方。
夏日猗介在万分痛苦下,似乎是噩梦级诡异皮甲,对他的精神也有一丝的守护能力。
让他就算如此,也能勉强的有一缕清醒的意识。
他准备用这一缕清醒向其他人呼救。
不相信偌大的夏日财阀,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缕清醒,让他见识到了绝望。
一路前来,他看到千狩一脉、水生一脉的成员纷纷下跪行礼,就连水生鳞也包括其中。
他的痛苦哀嚎在这些人眼中,仿佛没有任何声音。
而在朽木一脉巡逻时,对方的话事人出现时,他包含希望。
对方虽然是b级,但是隐匿异能强大无比,说不得有希望帮助他离开。
但是,对方也下跪行礼了。
并且一开口就是“妈妈。”
他顿时面如死灰,显而易见,对方也是夏获山成员。
直到,他被带到了东大门门口。
脱离了夏日宗宅的范围。
“咻————!”
只听见一声低如蚊蝇的风响,一片猩红的羽毛掉落在地,鲜血喷涌。
他的意识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这漆黑,正如他的绝望般深邃,永无止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