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个月的休养,叶戈尔和亚历山大终于休养好了身体。
两人从刚进来时的骨瘦如柴,已经渐渐变得健康起来。在一个月并不十分丰盛的饮食中,他们补充到了之前几年都得不到的蛋白质和能量。
在亚历山大粗壮的两臂映衬下,他的身体也逐渐壮实起来,从一个营养不良的老头变成了肌肉老大爷。
叶戈尔虽然还是有点驼背,但是那如同黄蜡的脸色也慢慢有了血色,深陷的眼眶慢慢柔和起来,枯枝一般的四肢中依稀有了一点填充。
两人的伤口也在精心照料下愈合,如果不是安娜担心资本家还在通缉他们,他们早就离开小店了。
亚历山大和叶戈尔也不是白吃白喝,经常帮自治团的几人打扫店面,亚历山大偶尔还能去厨房帮帮拉达做菜。
又是一天夜晚。
冬日的乌萨斯太阳落下的时间格外早,五点时已经看不见光亮。除去少部分街区恢复了照明外,整个城区还是笼罩在黑暗之中。
街上的行人也随着太阳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除了寒风吹过废墟的恸哭外,再无一丝声响。依然开着电灯的小店,就像一艘大海上航行的孤舰,对路过者尽情展示着它的温暖。
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
自从上次马卡洛夫登门后,每次自治团的成员外出,都能察觉到跟踪的密探,宣传工作陷入停滞。
摇滚乐队早早离开了这里,在获得了演出许可后,他们立马向下一个城市进发。此时的切尔诺伯格,只剩下她们几个学生苦苦支撑。
她们也试图向罗德岛请求支援,但是考虑到切尔诺伯格内部的紧张局势,博士还是不决定继续刺激当地军警了。
不过眼下,亚历山大和叶戈尔却可以担任这项任务。
虽然两人也没有入党,但是在一个月的治疗中,他们也耳濡目染学习到了一部分理论。以前对老板和工贼模糊的仇恨一下清晰起来,那是那么地露骨,但又没人察觉到。
当人知道了自己被压迫的本质后,再哄好他们就不那么容易了。况且资本家也不愿意花钱在收买大多数工人上 ,他们自己的制度就是自己的坟墓。
既是为了报答自治团救助他们,又是为了对抗资本家和工贼,亚历山大和叶戈尔主动要求去工厂进行宣传。
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后,罗德岛同意了两人的入党申请,同时运来了一批打印设备。
在互联网还只是城际网络的泰拉,报纸依然是重要的信息渠道,依靠信使,它们的消息远比网络灵通。
而且报纸容易保存,更好传播,也不用担心被发现报社,是宣传的理想途径。
虽然罗德岛有自己的报纸,而且因为博士艺术不过关还没有开始出版,但是乌萨斯的当地情况还是要靠当地人才能了解。
因此,在这里独立出版报纸十分重要。宣传不与生产生活紧密结合的话,再正确的理念也没人会去看。
于是在这样的形势下,一些印满了各个资本家压榨工人的报纸悄然出现在街头,某些小小的册子也开始在人群中传播。
虽然大多数人反应平淡,但在一些工厂,工人们却把它奉为圣经。没过几日,街头惨死的无名尸体数量激增,有些还被挂上了写着“叛徒”的牌子挂在路灯杆上。
警察局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在他们看了,这只不过是一些帮派发生内乱了而已。自己当初可没少收他们的钱,于是这些尸体没几天就被分类为“意外死亡”,被扔进火葬场里烧成了灰。
不过“闲人”马卡洛夫还是对每具尸体进行了调查,它们无一例外都有极多的钝器伤,全身多处淤痕,也有一些有被锐器捅过的痕迹,但都是死亡之前至少半天前留下的。
虽然没以前黑帮那么残忍,但是马卡洛夫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所有的尸体死前都好像被围殴过,而且很多伤痕都是由扳手、铁锹等工具造成的。
怪了,什么时候黑帮还喜欢上群殴了?明明比这些残忍的方法有的是,怎么没用上?马卡洛夫满腹疑问,完全想不出这些人到底招惹了谁。
自从来了切尔诺伯格,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是冥冥中又好像互有关联。
虽然已经被盖棺定论,但是马卡洛夫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与那几个小姑娘的关联,虽然证据还没出现,但是自己肯定能抓到她们的马脚!
几人的案底都被删了,马卡洛夫只能从零开始,亲自拼好这幅拼图。他坚信,自己一定能使正义得到伸张!
从彼得海姆开始,到整合运动结束。即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马卡洛夫,也为这场闹剧的血腥程度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想出这么恶俗的点子,平时每个都是死刑起步的暴行,在这里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那些当地人的眼神,那种又气愤,又蔑视,又害怕的眼神一下子让他浑身冷汗直冒。还好自己经常跟小队行动,不然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
马卡洛夫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切尔诺伯格好像就是为了摧毁他的三观而存在的,只有暴力才适合这里。
一个靠出卖民众来获益的帝国,他实在是看不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就算有再完善的法律,在特权面前,它也只是一个装饰品。
马卡洛夫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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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st because you do not take an interest in politics doesn't mean politics won't take an interest in you."- Peric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