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一?节节也跟着上了楼去。
六楼是阮茉居住的楼层,小客厅正前?方的墙壁上立着高大的壁炉,冬天会生火,有时候周子珩喜欢下六楼来看书?,就让阮茉坐在?旁边,像是一?只小猫咪那样,安安静静乖乖巧巧陪伴着他。
那几只金丝雀,由于过于不听话了,已经被他送去了专业的调/教室里,进?行调/教,好生磨一?磨那顽劣的性子。
他总是觉得阮茉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不应该这样。周子珩双手抄兜,抬着头仰望着壁炉顶上那架空了的白色画框,也不知道当初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这一?决策究竟对不对,是不是因为过于担忧,才让原本应该开得烂漫的茉莉花,直接长成了狼毒株。
楼梯口悉悉索索皮鞋声,周子珩瞥了一?眼,小姑娘一?脸可怜兮兮又?害怕极了的模样,避在?墙后方,用一?只大眼睛那么看着他。
周子珩指了指放在?壁炉前?的那块淡色的毯子,正对空白画框下。
开口道,
“跪下。”
“……”
【13】
森严的力量。
不容置疑的语气, 原本小客厅的光线就十分暗淡,冥冥之?中?带着些许压抑。周子珩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拿, 就那么站着, 表情淡淡的。这里的气压就变得极低,像是下一秒钟墙板就会承受不住高压的力量, 轰然?而?塌。
那块软毯就平铺在那里, 周子珩盯着壁炉上的空白画框, 时间在往前走, 钟表分针每走一个格子似乎都在提醒着阮茉过?去。
最终阮茉走了过?去, 先是一条腿弯曲,膝盖跪在了毯子上。她的动?作极为缓慢, 却没有看周子珩, 像是电影镜头放慢了速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另一条腿也跪了下去。
周子珩在壁炉前站了一会儿,并没有离开, 他转身坐在了沙发之?中?, 目光紧锁跪在那里的阮茉。阮茉跪下去后就没再说一句话, 就那么倔强地跪着, 腰板挺得笔直, 不看哥哥。
就仿佛,她不愿意承认她做错了。
周子珩皱了皱眉。
闭上眼睛, 还是那天小茉莉被送往医院的血淋淋场景。那个从救护车上抬下来阮茉, 洁白的长裙上沾满了鲜血的画面这些日子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夜里做梦都是。周子珩忽然?就感觉胸口一阵的蹿火,手指抓着沙发扶手, 用力往下压。
如果再这样放过?,他的小茉莉是不是就好上天了?
周子珩在那儿坐了半天, 阮茉就在那儿跪了半天。两个人你比我我比你,就是没有先开口说话的。
半晌,周子珩拿起?沙发旁边的座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留下来的管家?听到周先生要的东西?,先是一怔。因为那个东西?先生从来都没有用过?。管家?在周府多年,是从老一辈跟下来的人。那个东西?在老一辈那里,他只?见过?老先生用过?一回。
属于?禁忌了。
但管家?还是应了声,来到六楼小客厅时,他的胳膊间抱着一只?红色的木盒。
木盒狭长,窄细。他将盒子放在了周子珩面前,便退了下去。离开时还是瞟了眼跪在那里的阮小姐,那细皮嫩肉的。
成年人两指宽的藤条,被用绳索禁锢,锁在木盒之?中?。
那一看就是用来惩罚的工具,没有人会拿着一根用火烤过?表面的藤条去做其他事情。这根藤条是周子珩的祖父留下,惩戒过?家?族寄托最高希望的未来掌权人。一般周家?的小孩犯了错误都没有资格用它,周子珩小的时候只?被用它惩戒过?一次,那滋味,多少年之?后回忆起?来都还能记得那酸楚的痛觉。
阮茉对着空白画框的玻璃板,透过?反光,清晰看到了身后周子珩右手执鞭。
光滑的藤条身,抵在他的左手。
那一刻,阮茉忽然?心脏骤缩!
周子珩眯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阮茉在透过?反光看着他。他手里的藤条稍微抬起?,在掌心一下又?一下嗑着,发出轻微又?清脆的拍打声。
阮茉恐惧极了。
可她还是在很倔强地跪在那里,很倔强地透过?玻璃反光看着那根“啪啪”的戒律。两个人之?间仿佛绷紧了一条线,若周子珩抽出那第一下,线就会颓然?崩断,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完全无从预料。
开着的茶水间的窗户外,几只?春天的鸟儿沿着树枝的弧度飞过?去了。
周子珩最终还是长长输出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他将那藤条顶端指向?茶几边缘,阮茉就跪在旁边,余光就能看到被火烤过?漆黑的藤蔓压在了红木色。
“阮茉。”
“……”
“跪好了。”
“……”
“……”
“……”
是要开始了吗?
阮茉绷紧了身子,感受到了脊背上突然?抵住了一个尖端,那是藤条顶端,小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