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顾雨霏准备入睡，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老爸回来了，披上外套走出去。

“爸，你又这么晚回来”

“单位事情有点多，爸爸不是跟你说了，你要困了就早点睡，别等我”

贴心的给老爸递上拖鞋，顾雨霏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新单位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吧？”

坐下后的顾刚关心地问起女儿在新公司的情况，她入职快半个月了，自己都没问过。

“还行，目前来看挺顺利的”

“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主编，凡事要低调而行，不能高调，容易招人嫉妒”

“我知道，你女儿我也不是高调的人，我就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事不看不管”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做事不留个心眼，真挺难在职场混下去，尤其是在女人多的公司来说，更要谨言慎行。

看老爸一脸疲倦，顾雨霏上前给他捏肩捶背，顾刚闭上眼睛，享受着女儿的专属孝心服务。

“爸，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难得，你能主动跟爸爸谈事，说吧，什么事？”

“妈妈，要结婚了”

顾雨霏轻声细语说出这个消息，顾刚听闻心头一震，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回了女儿两个字：“是吗？”

“那个叔叔我见过，感觉人挺好的，听妈妈说，他是南鸢师范大学文学系的退休教授，两人在老年大学相识相恋，妈妈和他在一起，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叔叔性格挺开朗的，非常健谈，对妈妈也很关心照顾”

为了不让爸爸听了难过，顾雨霏每一个用词都很小心，等她说完后，顾刚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站起来一脸轻松看向女儿。

“你妈妈是该找个人陪陪了，她嫁给我那么多年，我从没陪她过过一次生日，听你那么一说，爸爸也觉得你那江叔叔人不错，哪天我约上你妈妈跟他见上一面，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该睡了”

拍拍女儿的肩膀，顾刚步履轻松回到卧房，当门关上后，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掉下来，在他心里其实一直爱着前妻，只是自己性格的原因，始终没有把内心真实想法勇敢地告诉过她。

看到爸爸一脸释然的模样，顾雨霏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次日早上是周六，顾雨霏起的比平时晚了些，当她揉着眼睛出来时，老爸早已出门了。

早晨七点，顾刚站在了春天孤儿院门口。

“顾局，您来了”

离婚后，顾刚经常来看望前妻，每次都是远远地看上几眼就走，从不上前搭话，由于顾刚不想让前妻知道自己来过，所以特地嘱咐过门卫不要把这事告诉院长，以至于张可芳一直被蒙在鼓里。

进了院子，顾刚很快在花圃那找到了前妻，此时的张可芳正聚精会神打理花卉，丝毫没发现身后有人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可芳”

听到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张可芳不敢相信地回头。

“是你？”

离婚几年，再次见到前夫，张可芳满是惊讶，惊讶过后，上前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霏霏把我的事跟你说了？”

“说了，昨晚告诉我的，我祝福你，可芳”

“谢谢，别在这站着了，去我办公室坐着说吧”

摘下手套放下工具，张可芳领着前夫去了自己的院长办公室。

“坐吧”

进了办公室，张可芳邀请前夫坐下，随后给他倒了杯水。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就那样吧，你从家搬走后，我就在单位常住下去了，回家也是一个人”

“离婚几年，你就没再找一个？”

“像你这么好脾气的都忍受不了我，其他女人就更受不了了”

“再有两年你就要退休了吧？有合适的可以试着接触下，其实跟你离婚后我从没想过再找一个男人，嫁给你二十几年，为你抚育孩子照顾老人料理家务，每天还要担心你的安危，而你回家要么是闷头大睡要么回来洗个澡换个衣服就又走了，家对你来说更像是个旅馆”

“那些年我忙于工作，家里的事都推给你一个，我以为你是因为理解我才不跟我抱怨，却不知我俩早已渐行渐远，我不善于表达，你有事又习惯藏着不说，所以这注定我们走不到最后”

“是啊，婚姻的结束，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夫妻双方有事都不愿意交流沟通，那还算什么夫妻”

“我感激你对家庭的付出，没有你，我的事业也不会进步那么快，霏霏也不会成长那么好，对你，我一直都怀着愧疚，离婚后我也后悔过，也想过试着挽留你”

“算了，即便当初你挽留我，我也不会回头的，你在外人眼里是个公正廉洁的公安局长，在同事眼里你是好领导、好战友，但这样的你，必定不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几年后再见，张可芳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聊着天。

“可芳，我今天来一是恭喜你和老江，二是跟你打听一个人，你还记不记得93年的时候，你们孤儿院接收过一个叫韩阳的五岁男孩”

聊完私事，顾刚向前妻打听起韩阳的消息，张可芳听到这个名字低头想了一会，之后站起身走到存放档案的书柜前，在里面一通翻找，找到93年的接收档案，翻了没几页就找到了。

“有，韩阳，他是93年12月17号来的，送他来的人有派出所片警和一位邻居”

顺利找到韩阳的资料，张可芳给顾刚递过去，顾刚仔细看了看。

“你对这孩子有印象吗？”

“印象不深了，那时候照顾他的阿姨不是我，我记忆中韩阳是个不爱说话、性格孤僻的孩子，经常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