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舟说这话时虽是笑着的,可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不喜之意。
祝鲲叹了口气,时舟是个好孩子,认为苍苍抢了他的宗主之位,所以心生不快,处处针对。
可不管怎么说苍苍还是个年仅三岁的孩子,时舟未免有些过头了。
“时舟啊……”
“啊,找到了。”
祝鲲刚开口,忽然看见姜苍苍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玉坠。
“我看你不像是有口腹之欲的人,万食阁的糕点你大概也不感兴趣,所以买了一个玉坠赠你。”
那是个平安扣样式的坠子,冰润无暇,取平安圆满之意,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却也能感受到赠玉者的心意。
姜苍苍踮起脚想要帮对方戴上,白时舟却皱起了眉。
“我不需……”
“别动。”
他本想推开对方,谁料姜苍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弯下身子,也不知这么小的人哪儿来的蛮力,竟使他反抗不了。
那张稚嫩的小脸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明明只是个孩子,眼神和表情又是如此的冷淡平静,白时舟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直到玉坠挂在他的脖子上才回过神来。
“天晚了,我要睡了,晚安。”
撂下这句话后,姜苍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师妹真好,还给咱们带了礼物,真羡慕你啊,我也好想要她送的坠子。”严衡傻乎乎道。
白时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种无用的东西,我才不需要。”
他抓住那坠子,本想扯下来扔掉,可不知为何迟疑了一下,最终没能下手。
祝鲲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嘴硬心软的孩子。”
……
第二天一早,姜苍苍刚出房门就迎面撞上了白时舟。
“你找我?”
白时舟却别开了脸:“只是路过。”
他原本只是到处走走,谁知鬼使神差地就到了这人的住处,等他反应过来要走时,对方已经出来了。
姜苍苍也没在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喜欢吗?”
“什么?”
“坠子。”
那玉坠还挂在白时舟脖子上,他也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竟没把这玩意儿扔掉。
“一个无关紧要的玩意儿而已,无所谓喜不喜欢,倒是你,果真是个小孩心性,竟想用这种东西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
姜苍苍没听出对方的嘲讽之意,在她看来,这不过是长辈给晚辈的一个见面礼而已。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去用早膳了。”
“等等!”见姜苍苍要走,白时舟将她拉住,神情复杂道:“你就这么出去?”
姜苍苍不解地歪头。
不然怎么出去?
看着对方草草绑住的头发,白时舟沉默了一瞬,将她拉回房里。
“坐好。”
他将小孩按在椅子上,随即解开了对方的发髻。
姜苍苍并不会打理发髻,在她眼中,除了修炼,其它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头发只需绑在一起即可。
白时舟的动作很利落,两三下便帮她扎好了两个包子头,再加上几支小花钗,可可爱爱。
白时舟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笑容中夹杂着一丝得意。
“觉得如何?”
姜苍苍抿了抿嘴,道:“我觉得我之前那样就挺好。”
闻言,白时舟立马沉下了脸。
“你既入了无曦宗,所言所行都代表我们宗门,穿衣打扮亦是,以后出门都须将头发打理好,不可蓬头垢面。”
“……”
可头发扎成这样打架很不方便啊。
姜苍苍原本想要反驳,可看对方一脸严肃的模样,只得在心中叹息。
算了,小辈的一片心意,惯着也无妨。
“挺好,以后我的发髻都麻烦你了。”
白时舟一听,冷笑:“你不过送了我一个不值钱的玉坠,便要我一辈子替你束发?算盘打得真响。”
姜苍苍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半晌都没说话,硬生生给白时舟盯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盯着我做什么?”
姜苍苍突然凑了上去,轻声道:“你看上去明明很高兴,为什么说得这么不情愿?”
白时舟一愣,紧接着耳根连着脖子染上了一层红晕。
“自作多情!”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看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姜苍苍一脸不解。
怎么突然生气了?现在的小辈都这么难捉摸吗?
白时舟一口气跑到了正厅,只见温苓和严衡正头对头地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觉得好笑,上去拍了拍二人:“在聊什么呢?”
“啊!老白!你吓死我了!”严衡大叫。
温苓笑着说:“严师兄正在给我讲有关玄尊的故事呢。”
“温苓师侄!说了多少遍了,你应该叫我师叔!”
温苓没搭理,她才不要呢!她的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玄尊!若是叫他们师叔,师父不就掉辈分了吗!绝对不行!
“白师兄,你知不知道关于玄尊的故事啊?我还想再多听些!给我讲讲吧!”
温苓激动得眼冒星星,师父不爱讲过去的事,她都快好奇死了。
白时舟挑了挑眉:“说起玄尊,我还真知道一个秘密,整个大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十个。”
“快说快说!”
“你可知三千年前玄尊死后,尸体是如何安置的?”
温苓一愣:“死都死了,不是应该埋起来了吗?”
白时舟摇头:“并非如此,传说玄尊乃天地所生,亦天地所养,其身躯经过三百年锤炼,每一滴血每一根发丝都蕴藏着无上灵力,即使玄尊已死,她的身体依旧是绝世珍宝,既然是珍宝,又怎么可能简单地掩埋了事。”
此话一出,温苓的表情变了,她的心中渐渐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