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四周发出一阵阵哄笑声，程令僵在原地，拳头捏出血痕，嘴角不停地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这些人说的没错，他自幼灵脉薄弱，天赋平庸，他这样的人，就算拼尽全力，一生也只能停留在气境三阶。
若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紫徽宗的少主，身为少主，如此无能，对于紫徽宗而言，他就是个给人笑话的污点。
他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反驳？
“这不是很厉害吗？”
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众人。
程令愣住，疑惑地抬头，只见姜苍苍正直直地看着他，语气慵懒，眼神却格外认真。
“你天资平庸，修炼之路注定不顺，却依旧年纪轻轻便进入气境，说明你付出了比旁人多出几倍的努力，一个天资平庸的人，却成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不是很厉害吗？”
这个年纪能到达气境的屈指可数，白时舟和严衡属于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眼前这小子明明是最平庸的灵脉，却能追赶上天才的脚步，他的刻苦定是旁人想象不到的。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程令顿觉鼻子酸楚，眼眶变得雾蒙蒙的。
他感激对方的仗义执言，刚想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种哄孩子的鬼话你也相信？程令，你还是这般幼稚，毫无长进。”
话落，众人齐齐望去，一个二十出头的紫衣青年缓缓走来。
众人赶紧行礼：“二少主！”
姜苍苍也投去目光，对方的眉眼与程令十分相像，只是比起程令更加凌厉严肃。
程令一见到来人，顿时吓得不敢呼吸，连忙将头垂下，一副耗子见了猫的模样。
程宴见状，本就冰冷的脸愈发黑了几度。
“每个人的实力由天赋而定，是从出生起便决定好的，你天资平庸就该老实在家待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可你却整日在外游荡，你还嫌自己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程令闻言瑟瑟发抖，小声解释：“我……不是在外游荡，只是长老们都不肯教我本领，我才去外面历练的。”
“历练？你这样的废物再怎么历练也入不了别人的眼，与其做这些白日美梦，不如早些认清自己，废物是永远都翻不了身的。”
飒——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突然从程宴的脸颊边擦过。
他抬手摸了摸，沾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迹。
“不好意思，手滑了。”姜苍苍露出淡淡的笑容，好看的双眼弯弯的，里面却看不到一丁点笑意。
程宴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程令大惊，赶忙将姜苍苍挡在身后：“二哥！你别生气！她……她不是故意的！”
“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想一剑捅穿你的喉咙，结果手滑没瞄准，不小心弄伤了你的脸，真是对不起。”
“……”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一次看见这么道歉的，这人是活腻了吗？
程令更是慌得满头冒汗，扯了扯对方的衣裳：“姜商，快别说了！”
姜苍苍没搭理他，面不改色地与程宴对视。
她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对方将别人的努力践踏得一文不值的模样让她很不痛快。
程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不少，周身涌现出浓烈的杀气。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紫徽宗二少主，这呆子的哥哥。”
“既然知道，你还敢对我动手？”
姜苍苍笑了：“为何不敢？跟你动手犯法吗？你是太子还是皇亲国戚？”
“你！”程宴怒不可遏，下一秒一把利剑出现在手中：“你找死！”
说罢，一道凶猛的剑气朝姜苍苍袭来。
她刚要抵挡，那道剑气突然消失，紧接着从身后出现，她心下一惊，立即召出天枢，侧身将那剑气斩断。
一时间，程宴和姜苍苍都有些吃惊。
程宴吃惊于对方的反应竟如此之快，姜苍苍则是对这消失的剑气产生了兴趣。
虽只有一招，双方却都明白，对方的身手不简单。
这下程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厉声道：“你对本少主不敬，没有资格拜入紫徽宗，现在立刻离开！”
姜苍苍一愣。
她不过稍微动了一下手就要赶人？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容易破防吗？
程令也惊了，赶紧说道：“二哥！姜商只是为了抱不平罢了，并未犯下大错，为何要让她离开？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程宴眯着阴冷的眼睛：“她是你的朋友？”
“是又如何？”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更应该让她走。”
程令更加疑惑了，这是什么道理？
就当程宴要动手赶人时，三位老者走了出来：“还未测灵脉，为何要赶人走啊？”
看见来人，程宴咬了咬下唇，恭敬地行了个礼：“长老。”
姜苍苍饶有兴趣地瞧着那三个老头。
她在来之前打听过，紫徽宗除宗主外，还有三位长老和两位堂主，三位长老分别掌管天棋峰、天象峰和天机峰，两位堂主掌管云霄堂和云水堂。
其中一位长老看向姜苍苍，笑容和蔼：“那孩子看上去天资不错，若是个好苗子，可不能错过了。”
说罢，他拿出一块巴掌大的晶石。
“孩子，过来把手放在这块晶石上。”长老说道。
程令激动地推着她：“姜商！你快去测一测灵脉，你那么厉害，天资一定很高！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得到长老们的青睐，将你收做徒弟呢！”
姜苍苍沉思了一秒，随后走上前去，双手轻触晶石，很快晶石的颜色发生了变化。
先是白色，然后是绿色、蓝色，眼看着马上要变成紫色，却突然又回到蓝色，不再变化。
一时间，周围议论纷纷，原本面容和蔼的三位长老，在看到晶石的颜色后，都不免露出失望之色。
倒是程宴，暗暗松了口气。
“可惜了，只是蓝色，普普通通。”长老说道。
测试灵脉时，晶石会根据天赋的不同显现出不同的颜色，从低到高分别是白、绿、蓝、紫、红。
通常蓝色是最普遍的，说明天资虽普通，但并非无药可救，能够通过后天的努力和天材地宝突破自身，至于白色和绿色，太过平庸，已经没有培养的必要了。
这个结果在姜苍苍的意料之中，她来紫徽宗是为了调查玄门禁术，太过显眼只会徒增麻烦，所以她利用法宝让晶石停留在蓝色不再变动。
这样的结果不至于让人惊叹，也不至于被赶出紫徽宗。
只不过这种天资的灵脉，想要入长老门下是不可能了。
“这丫头挺有意思，没人要的话就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