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茯苓便看见了一个几近疯了的云姨娘。

“爹、娘，这云姨娘身上是上了邪祟了？看来最近府上得请先生来驱赶一下邪祟！”

梅子在一旁强忍着笑，却遭到了云姨娘的一记眼刀。

“姜大人，你可得为卿儿做主啊！一定是这几个小的想要赶走我，故意这样做的！她们就是针对我！”

卿儿……茯苓转头看向梅子，凑到耳边小声问：“她什么时候改这个称呼了，肉麻死了。”

“小姐去华州的时候，家里没什么人，云姨娘就突然这样了！梅子觉得也该驱驱邪了！”

“姜大人，你看她们，她们在背地里总是这样说我，我好歹也是这里之前的主人，我也没亏待过她的！”

茯苓惊叹云姨娘感天动地的逻辑能力，就这样都能让她说出三分理来，果然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姜大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云姨娘胡搅蛮缠，“云姨娘是长辈嘛，犯不着跟小辈们一般见识，我让她们来道个歉就好了。”姜大人看着茯苓，招了招手。

“来，苓儿，给云姨娘配个不是！”

茯苓睁大了双眼，指着自己，像是在问：为什么是我……

但再看向周围，确实也没有其他晚辈了。看样子昨晚惹祸的人今早都刻意避开了，干得漂亮！

茯苓走到云姨娘面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抬起头时，眼泪婆娑，“云姨娘，是苓儿不好，苓儿贪玩，让云姨娘受惊了，待会我亲自去小厨房给云姨娘炖安神汤去，云姨娘就不要生气了！气伤身体了，怕是之后也不好日日都与我们一桌吃早餐了！”

茯苓低下头，心想这云姨娘不就是还惦记着爹嘛，只要抓到她的痛处，就不信她不服软！

谁料云姨娘似乎早就有了打算，依旧哭啼啼的，“要小辈道歉有什么用，吓都吓了，姜大人，不然您让云姐姐陪我住几日吧，卿儿现在不敢一个人睡，想到夜晚那床上爬的都是毒虫，就浑身难受，若是有个人在，大抵心里会踏实一些！”

茯苓震惊，好棋手！原来打得竟是这样的算盘。想来一出调虎离山是吧！还好自己平时话本没少看，不然还真得叫这姨娘哄骗了过去。

茯苓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住云姨娘的脚踝，“姨娘，是苓儿的错，苓儿愿意陪姨娘一起住，苓儿的错苓儿自己承担，从今天起苓儿就跟姨娘一起住了，希望姨娘不要再怪罪苓儿了，苓儿会好好服侍姨娘的！”

姜大人脸上尴尬着笑意，原来自己女儿也是个戏精来着，忙借坡下驴，“云姨娘，你看，孩子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咱们做长辈的再抓住不放，是不是就不讲道理了！你看这事儿就……”

本以为云姨娘还会再别扭一会，没想到她竟没再说多余的什么，起身“哼”了一声，扭着腰就走了！

茯苓看着姜大人，耸了耸肩，姜大人也是一脸无奈。

茯苓走到上前去，“爹，您在邺都还有熟人吗，女儿想托人给秦言寻个好去处，他是个好人。”

……

有些时候茯苓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天真，以为自己偶尔善待她人，也会得到别人的理解，甚至是一些回馈，但她还是错了。

别了父亲，茯苓打算去小厨房给云姨娘炖点汤去，毕竟自己刚刚也开了口了。但谁知道途经到荷花苑时，就听到云姨娘撒泼的声音。

“我是白养你了不是！你个小白眼狼，那个小妖精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成天就知道帮着她说话！我委身给你爹一辈子，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委屈吗！现在你爹不在了，你反倒过来管起我来了！”

“娘！虽然咱们离开会吃点苦，但比起一般的百姓来，咱们家里的钱足够过得好好的，不必要一直赖在人家的家里啊！”

“啪”的一声响，茯苓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痛了几分。

“秦言啊秦言，你还真是随了你爹的姓啊，你半点不为你娘我操心啊！什么叫做赖在人家家里？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是他们鸠占鹊巢，是她抢了我的幸福，你到底明不明白！”

茯苓一口气提在心口上，拳头握得很紧，但她不想当着秦言的面收拾云姨娘，毕竟秦言是秦言，云姨娘是云姨娘。

茯苓回过头小声对梅子说：“去，给我收拾行李，今晚就来荷花苑跟云姨娘一起住！”

“小姐……”梅子有些担忧。

“你小姐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食言过！”

当晚，茯苓被云姨娘关在了门外。茯苓哭着喊着求云姨娘的原谅。

“姨娘，苓儿知错了！苓儿给你磕头，你原谅苓儿好不好！”

茯苓的哭声很大，再加上老天的配合，雨水落得茯苓满身潮湿。

姜大人与云氏赶来时，云姨娘依旧大门紧锁，后来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来了。

云姨娘听见姜大人的声音开门时，看见满院子的人，脸唰地一下就绿了。

她有些尴尬，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这……怎么都来了……大晚上的……”

呵！茯苓心笑道，不是你把事情非得搞这么大的么，白天可是给了你台阶了，但是这出戏你硬是要唱，她随时奉陪着。或许对别人来说下跪什么的有失尊严，但她姜茯苓可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呢，尊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