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眼神悠远,像是又回到了那年。
“当年我去叶府与叶将军商议如何练兵之事,事毕从叶府走时发现有人在叶府府外鬼鬼祟祟,然后被我赶走,又隔了两日我不小心听到袁飞袁将军与一神秘人交谈,其中谈及叶家,又谈及先皇。”
“本以为不过是谈论军事,要走时却听到了他们说,趁二小姐还未嫁入东宫,趁早将叶家除去的话,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要对付叶将军,本要告知将军让他有所防备,却被人打晕了,再醒来已经不知是在什么地方。”
金銮殿上很安静,只有他一人在继续的讲着。
“我拼了命的从那里逃了出来,代价是一条腿,不过还是晚了,等我赶到时叶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就连二小姐和二公子也被压入了大牢,我本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于天下,好让二小姐和二公子能有一条活路。”
“哪知却被那伙人找到,用一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胁,我这才带着他们远离了这景都。”
“都怪我,若是当年我能说出真相,二小姐和二公子也就不会……”
他面上满是泪水,眼中也满是痛苦。
“你的意思是袁飞当年是做伪证?”
赫连相容语气淡淡,直接问到问题的所在。
“不,不光是做伪证,他还联合别人一起陷害叶家,叶将军行事光明磊落,对于阴谋诡计防不胜防,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翰林院大学士看着跪在殿中的人,然后提到,“这袁飞早于八年前病逝,随你怎么说他都无法与你当堂对证,你可有证物?”
跪在地上的男人垂头,然后摇头。
“既无证物,你口中所说的种种也不足以让人相信,你当年既已撞破了这个秘密,那些人怎么会让你活着离开?”
刘春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好似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大声说,“还望陛下重查当年真相,还叶家一个清白。”
他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久久不起。
二皇子站了出来,“父皇,这叶家所犯之罪事关国本,岂能因这一人的片面之词就大动干戈啊!”
路渺虽在府中,却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却不知最后皇帝到底有没有同意重查叶家旧案。
等宴羽回来时她问,“景帝可同意为叶家重查此案?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她知道,这件事背后必然有宴羽在后筹谋,不过他一向是个做事周密的人,既当中挑破此事,那必然是足够的证据来为叶家翻案。
宴羽解着斗篷的手一顿,然后笑了下,“嗯,不用,这事有赫连相容在,证据现在都在他的手中。”
路渺一直不知赫连相容与宴羽是什么关系,但是隐隐觉得他对于叶家的事好似很上心。
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宴羽久久不语,路渺还以为不便说,刚想说不便说就不用说了,但是他却开了口。
“影一,影三以及其他几个影卫都是当年他送我的。”
对于宴羽所说的,路渺显然也是十分吃惊。
十年前,那赫连相容也就十七八岁的年龄,就有如此心机,竟暗地培养了这么多的影卫,还能精准的送到宴羽的身边,心思当真深沉。
若是说如今他便掌握了证据,那么这些年他一直在暗地里查明当年的真相,且没有惹人怀疑。
路渺不禁打了个冷颤,智多近妖啊!
她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打算先让幕后之人坐不住,这么一来那些人都逃不掉。
左相府。
偌大的府中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下人。
已是冬日,天气渐冷,书房中时不时就会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大人,这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一个管事打扮模样的人劝道。
每到了冬日便是最难熬的,赫连相容身体亏损严重,惧寒,每到这时他总是虚弱的,一过冬天过去整个人都会消瘦一圈。
男人轻笑,“都一样罢了,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
管事叹气,面上一片愁容。
马上就是新年,大人马上就二十九了,据那大师所说的还剩一年多,如今他们四处在找名医,只是皆是无果。
看着赫连相容埋头在桌案上的身影,他背过身去悄悄的抹了把泪。
“盯着些,那些人有什么异动赶紧来报。”
他没有抬头,只是吩咐道。
“是。”
那些人果然按耐不住了,派了人去刺杀刘春。
不过宴羽他们早有防备,刘春早已经不是刘春了,而是影三易容成的。
但是那些人做事也是小心,派来的人都是死士。
不过那些死士身上的图腾和之前刺杀宴羽的应是同一批人。
他们胸口都有鹰状刺青,且兵器也都是一种。
叶家旧案交由大理寺重新审理,所以这人次日都被送往了大理寺门前。
大理寺卿将此事直接报给了皇帝。
这事儿一出,直接坐实了当年叶家之事却有蹊跷,这才引得有人要刺杀证人刘春。
皇帝下令,必须将这事彻查清楚。
原本平静的景都又掀起一片惊涛骇浪,各路人马涌动,有为自己利益的,还有为活命的。
路渺平日不以郡主的身份出去,她大多换男装出门,比较方便。
她也是闲着没事,连着几日夜里都出府去宫里的那座冷宫中。
不过奇怪的是那座冷宫中再也看不到那日见的女人。
甚至找不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难道是换地方了?
她使着轻功在宫中小心的移动着,她探查了所有的冷宫,都没有找到人。
心中不免有不好的猜测。
就在她在最后一处冷宫处要走时,她眼尖的看到了那个抢她剑的女人。
虽不知她是什么身份,但是定然和那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