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班学习氛围还是可以的,临近月考,课间都没几个离开桌位,上厕所或者打水堪称神速,脚踩风火轮,滚出去再滚回来。
除了排名垫底那几位,上个厕所嬉戏打闹地去,再嬉戏打闹地回,然后进教室感受到氛围就不敢出声了。
因为会被一人一口唾沫给淹死,毕竟是进了重点班的,这些人不是天赋型就是努力型,可不敢毁人前程。
而那些平时选择摆烂又害怕家长的,则慌不择路跑回座位临时抱佛脚。
“我词典呢?词典死哪儿去了?”裴安找了半圈都没找着,倒是看见他兄弟在看书。
哦。
不就是他兄弟在看书嘛,多正常的事儿——正常个腿毛啊!
“兄dei?”裴安不敢置信地酝酿半天,指着书说,“你到底是哪方妖怪,不知道我兄弟是炸弹么?竟敢附身我兄弟!”
程果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对方一眼,说:“给老子滚。”
好,这个眼神、这个语气,裴安相信是本人了,虽然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去一趟办公室回来就转性学习,难道是知道什么内情?
裴安上半身压在他叠起的书上,凑近脑袋低声说:“被叶姐骂醒悟了?蔡主任要开会点名检讨成绩差的?这个不太可能,不会是,被学霸带动了你那体内祖国好花朵的潜质了?”
一本书横在两人隔十五厘米的空间,裴安赶紧捂着鼻子弹回脑袋。
程果抬头看了横在眼前的厚书,中间印着——《阅读与写作的技巧及分析》。这本书的颜色、厚度他记得,是上次王锦书去办公室拿回来的那本。他的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旁边站着的人:“干什么?”
王锦书说:“南方天气一会儿凉一会儿热,小心感冒了。正当月考,还是不要离那么近比较安全。你要的书。”
注意,说这话时的眼睛是看着前桌的人。
别人脑子里充满了知识,裴安脑子里充满了疑问号,半响才转过弯:“说的也有点道理,听学霸的准没错,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加油!”
“加油。”王锦书赞同的点点头,又掏出本文言文词典,一并放到了程果桌面,然后自顾自的做起了卷子。
方才他在看的书直接被挡住了,他用笔头顶到桌角,继续看书,越看眉头越拧巴,终于忍不住打开了王锦书给的文言文翻译词典。
其实这本书是老佛爷要求大家买的,先前自己也有一本,不过没多久就不知死哪去了。现在两本书一对比,笔记简直天差地别。
程果对语文这种文绉绉的诗词很没耐心,看了会儿就开始随意乱翻,找自己看得那篇顺眼念那篇,突然,蓝色的字迹一闪而过。
他倒了回去,就在第首页,笔力遒劲、秀气整齐地写着句——南方的夏天真热,你愿意分我一瓶水么?
没头没尾地一句,程果看不懂。
不过,大部分正常人都喜欢在书的首页写一些励志书摘,或者喜爱的偶像语录。很明显,王锦书这位学霸不是正常人。
他看了另一本,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狗屎字。本人很有自知之明,虽然自己字也丑到爆炸,练废了五个书法本都好看不了那种,和这本书的字一比,那是略逊许多。
突然,王锦书凑过来一点:“谁的词典,字迹很有特点。”他一手拿过书,看了看名字,用笔头戳了戳还在苦苦找书的裴安:“喏,你的书。”
裴安:“诶谢谢。这怎么会在学霸你手上?”
王锦书:“刚看到的。”
裴安:“啊,谢谢谢谢。”
“……”
王锦书笑了笑,转头对他说:“词典现在看,一个一个查估计赶不上月考,直接拿我的抄,不会看不清字。”
“哦。”程果将书本叠得高如珠穆朗玛峰,把人完完整整遮住了,埋头写了半天,周遭非常安静。
王锦书写了一个多小时的卷子,望向远处绿植缓解眼疲劳,随即不动声色地移到旁边,紧接着眉头一抽。
一串串的字像麻花一样连在一起……好丑。
***
上了一天的课,教室里没几个人认真听,都是一心二用,或在整理各科笔记,或上这科学别科。
程果从头抄到尾,脖子和手累的酸爽。
恰巧在放学抄完,剩下把大概率会考的浓缩一下,抓住重点和分值高的背就行,这是临时抱佛脚最有效的方法。
教室的同学纷纷拎着书包流窜出去,学校会有专门的校车在门口等,家远的没住宿不拼命跑,根本挤不上去。
那就只能灰溜溜去汽车站了。
要离得不远不近,很多都和他一样开辆车来上学,当然也有个别的——比如耳边笔触纸张唰唰唰写个不停的人。
后墙放了滑板,学霸就是好,真是明目张胆都不会被教育。
王锦书若有所感地放下笔:“你不用去接弟弟么?”
“蓝子去接了。”程果纠结了整个下午,“你要不给我讲讲月考范围?”
能说出这句话真是破天荒了,嘴里苦的哟,学渣本人心里都表示脸红。
王锦书:“好,哪一科?”
哪一科嘛?
当然是四科全都画,反正面子已经掉出一半了,再掉也无所谓,豁出去了。程果把四科课本叠起来,摁了下笔:“理科,可以开始了。”
话音一落,很好,表情果然和裴安问抄作业,结果人家问哪一题,回答说出全部时那表情如出一辙。
程果说:“你那什么表情,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学霸。”
王锦书笑出了声:“这讲完起码得八点,你不用吃晚饭啊?”
程果看着他没吭声,意思明确:那就长话短说搞快点。
“那开始吧。”王锦书抽出支笔,指出哪些容易考大题,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别被出题人坑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