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六科卷子砸的心肝脾肺肾爆炸,上课还有作业,剩下吃饭的时间时间都够呛,所以卷子该怎样挤出时间写完。
纷纷表情犹如被雷劈过,只有队伍末尾两个神色如往常。程果根本无所谓,交不交卷到无关紧要,撑着眼皮扫了下一排队伍的哀嚎,收回来时的瞬间朝王锦书掠了眼。
不知是装B还是真的牛逼,跟没听见有六张卷子一样。
叶文茜看着腕表,毫无感情地说:“倒数十秒。十、九、八……”
周醒身为班长被众人顶了出来:“老师,能不能打扫体育室?”
叶文茜:“理由。”
周醒嘻嘻笑着说:“今天风大,扫厕所会很臭,扫树叶会吹飞。”
“你想得倒美。”叶文茜冷笑一声,“跟我谈条件呢,给我麻溜的拿扫把和垃圾铲到林荫道扫树叶去。”
语音落下,铃声响起,所有学生都恋恋不舍地溜回了教室上课。外面一群倒霉催乌泱泱的拿扫把下楼。
骑着电瓶赶来上课的老师、上体育课的学生纷纷回头,在收到八卦那一刻投来了热烈的目光与嘲笑。
“脸丢大了。”有个男生说。
众人灰溜溜拐进林荫道,腿都软了。长长的林荫道看不到尽头,半枯黄带点绿的落叶铺了一地,扫到一堆能铺张床就地睡。
一阵穿堂风吹过,吹起了他们的刘海,也吹散了他们轻而易碎的小心灵。
“卧槽,这每天上课经过,也没注意到有这么长啊?”
蔡主任冷不丁拎着两热气腾腾地番薯站在后面声音敞亮道:“都过来排好队型!我要给你们留个念!”
周醒伸头说:“留什么念啊,劳动拍照上传,我们都知道。”
蔡主任嗤笑:“就你消息灵通。能罚你们还能把工作给完成,一举两得。都站过来!”
所有人排成两列站在林荫道路中间。
各个嘴巴说着不愿意,烦死了,讨厌死了,表情好像很嫌弃反感一样,到真要拍了,个顶个的要比别人帅,比别人美。
一会儿撩下刘海,一会儿整理衣领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五分钟。
程果打着哈欠,打的一半突然停了。
人群后的王锦后在一阵四肢乱动中,显得格外端正安静,微微侧着身略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阳光穿出茂密林荫道,叶子形状的光洒了他满身。
总是如新的校服与白球鞋仿佛亮了起来。
干净,温煦。
倏然,王锦书若有所感地转过头,猝不及防,程果眼皮一跳,脑袋不听使唤的定在原位。于是,反应过来,看就看了怎么着,四目相对,无言片刻,觉得有点傻叉,迈开了腿。
裴安:“哎,兄弟去哪儿?”
“后排,我高。”程果说着已经往后边走了,皱着眉头,“看什么看,我高。”
“嗯,你高。”王锦书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程果的发旋,分明发质细软,有些营养不良的发黄。
莫名地,他想到一张纸上的老虎发威了,嗓子里模糊不清地轻笑,兀自垂眸说:“粉色的纸老虎挺可爱。”
程果没听清楚,转过来对峙着。他总觉得这人没说什么好话,磨着后槽牙说:“喂,说什么呢?”
王锦书眨了眨纯洁的眼睛,指着树上:“那里有鸟窝。”
程果抬眼望去,还真有。
“哎!好了没有!?”蔡主任不耐烦的指着几个姿势奇怪的男生说,“这是拍宣传劳动照,不是给你拍孙悟空打怪,收起你的扫把棍给我站好!来——一、二、三,茄子。OK,扫地去吧,快点啊!”
蔡主任欣赏着照片走远了,被罚的学生心系上课,拿着扫把如扫把星附身,风火轮似的卷起树叶扔进垃圾桶。
难得风大凉爽的天气硬是扫出了一身汗。裴安往回走问女生借纸巾,顺便把女生的垃圾铲上的树叶给帮忙倒了。
哟,他兄弟手脚够麻利。
每人隔几米负责一块地儿,一下子就打扫完再下一块,别人还在扫成堆。
如果风有型的话,程果想把它揍一顿,越扫越烦躁。
“干什么,你那块儿扫完了?”他视线在地上,一双白球鞋闯入,头也不抬的问。
王锦书有点茫然:“没有。”
程果说:“那还不快滚去扫。”
“嗯。”
嗯完了半天,王锦书还杵着没动,他忍住把脏扫把砸那双白球鞋上,猛的抬头说:“你大爷的,是脚底板钉地上了是吧——”
咦???
第一,为什么两人面对面这么近?
第二,他好像扫过头了。不是好像,就是。
内心骂了声“草”,也就震惊半秒,程果连忙退后半步,呆滞的表情一闪而过。
无形中的咋呼老虎毛瞬间熄火。程果握着扫把杆一下子用力,一下子松开,反复横跳,阴沉沉地想这个学期真倒霉,脸皮丢到地上摩擦的地步。
他正理亏,却又碍于这个年纪莫名其妙地不知哪来的面子,僵持在原地。这时,头顶落下一声轻笑。
“谢谢你,程果。”
他抬头就要开口,结果被截了胡,硬生生将“你笑个屁”这句话吞回肚子。
程果:“???”
怎么个事儿?
王锦书烦恼的轻轻甩了甩手腕,真诚的说:“帮我把这块地也扫了,本来还发愁这么多树叶扫不完呢,真的很累。”
程果面无表情,内心还愣着,过了秒反应过来,胡乱含糊的“嗯”了声。
王锦书头发里层被汗浸湿了,不仔细瞧外表是看不出来变化的。他昨晚去上了辅导班,回来写作业太晚了,神色困倦,早上起来没胃口吃早餐,嘴唇稍微泛白。
“学霸,别光顾着学习,多运动。”程果看了他几眼,拧眉说,“不然,会死人的。”
说完,他补充道:“没有帮你,只是想运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