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温静怡心中诧异时。
男人缓缓开口道:“听闻十日前,玄幽王濒临死际。却被同棺木的女人救起。太后下旨赐婚,你便是那个医女吧。王妃有此等医术,自然值得一试。”
男人将宽大的衣袖撩起,将手腕递给她。
温静怡看着男人雪白的手腕上青筋交错,主脉管却呈乌青之色。
“不过男女有别,王妃身份尊贵,如让旁人知晓......”
“你放心,除了你我之外不会再有别人知道。”
温静怡傻愣愣地举手发誓。
男人见温静怡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抿嘴轻笑。
这个男人笑起来真好看。
温静怡将男人做了一番简单的治疗后,叮嘱他切勿再下这个温泉药浴。
“我今日将你的浊血放了一些,你要是下了这个药浴泡着只会让你经脉封闭,夜间更加难受。”
男人点点头。
“可往日唯有泡过这水中的药浴,我才会舒缓很多。”
温静怡看着男人毫无血色的脸颊,心生怜悯。
如果他持续泡下去,恐怕不出一年便会死于这温泉药浴中。
只是此刻温静怡并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清楚下毒之人是谁。
其中的恩怨纠纷在这宫中动一发便会牵动全身。
有些话,她自然也不好多说。
“三日后,我会找机会再进宫。到时候给你带一副药。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公平起见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温静怡试着套男人的话。
男人瞄了温静怡一眼:“你若想知道我是谁,三日后进宫来再说吧。”
温静怡出了竹林后,在慈宁宫门口遇到了裴邵礼和焦急等待的落英。
上了马车后裴邵礼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去哪儿了?半天不见人影。”
温静怡想了想道:“我去找你了,没找到就逛了一会儿。”
【自己去跟皇后聊天,还要管别人干嘛去。】
【你家住太平洋吗?干嘛管这么宽。】
裴邵礼不禁好奇,太平洋是个什么玩意。
“皇后娘娘向我提起你,今日没有见到你她觉得非常可惜。邀请我们三日后进宫参加皇后寿辰。”
【三日后?时间吻合,可以可以。】
裴邵礼听得温静怡的心声,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精光。
她竟然在期盼进宫?
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她企图进宫做什么?
难道是今日在御花园中被她看破,她想对纯儿不利?
正当裴邵礼在不断地揣测时,温静怡悠悠地想起太后的早膳。
【皇奶奶的早膳都这么丰富,那皇后娘娘的生日想必一定有更多可口美味的吃食。到时候一定得多吃点。】
原来是惦记着吃食。
裴邵礼心中松懈了几分。
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纯儿的地位与安全。
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可以。
“那我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礼物送给皇后,既然被邀请了总不能空手去吧。”
“你倒还算是个知礼数的。不过这个府里的管家会安排,你不必操心。”
温静怡点点头。
“对了,我方才出宫时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你能否替我看看?”
从慈宁宫出来后,裴邵礼便去了皇后所在的御花园。
奇怪的是,他在那待的时候不久,却有种呼吸局促缓不过劲儿来的感觉。
裴邵礼在服药的这十日里,状态一直不错。
不得不感慨,温静怡的药方子效果的确不错。
况且方才他扶着温静怡上马车时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倒是让他胸口松缓不少。
温静怡细细看着裴邵礼的面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手给我。”
裴邵礼乖乖地将手腕递给温静怡。
温静怡二指搭上他的脉搏,辩证一番后,她暂时也摸不清是什么缘由。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
从里头倒出一粒小小的药丸顺手塞进裴邵礼的口中。
“你先把这颗药丸吃了,会让你恢复一些。”
裴邵礼的唇畔触及到温静怡的指腹,他嫌弃地伸手拍开。
“你手脏不脏?”
那粒小药丸滴溜溜地滚落到马车的地板上,消失不见。
温静怡瘪着眉,心中万分心疼。
她在相国府提炼了三天三夜的药丸就这么一小瓶,里头就这十来粒。
心血就这样被糟蹋,温静怡伸手把药丸塞回衣襟中。
嘴上不说话,心里已经在抱怨。
【嫌弃是吧?那就别吃了,姑奶奶也不想给了。】
“王爷这不算什么严重的,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行。只是这令你不适的气味闻上一次到还行,你现在体质特殊,如果经常闻见的话。可能后果会比较严重。”
温静怡的话中有话,裴邵礼不是听不出来的。
但是那人是沈纯儿,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对气味不适而远离纯儿呢。
“本王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你多言。”
裴邵礼有些不高兴。
到了王府后,丢下温静怡一个人在马车里径直离去。
裴邵礼没有回房,而是去了书房。
温静怡原本独自一人也乐得自在,但是手下的佣人却比她更“自在”。
王爷对王妃的冷淡和不上心,大家都看在眼里。
虽然这个王妃是太皇太后娘娘亲指的,但是这个王府中做主的却依旧是王爷。
不受王爷宠爱的妃子,又能挨到几时呢。
奔波了一天,温静怡的嘴里渴得不行,可这水壶里竟然没有一滴水。
要知道她虽然刚过门,但怎么说也算是这个府邸里的半个主子。
现下就这样被轻视,这往后的一年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温静怡问落英:“把这伺候内屋的人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