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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景梅

“你这方手帕,我买了。”

余牧伸手掏出一枚银叶子,递给了景梅。

“不不不”景梅见状连忙摆手拒绝。

“这钱我不能要,若恩人喜欢,送给恩人就好,若有机会,我可以再为恩人新绣一方手帕。”

余牧笑着握住景梅的手腕,朝前稍稍一拉,将银叶子放进她手掌中。

“该拿就拿着,我既然救了你,那么你就别拒绝我了,如果想送我新的,那便回家绣好,若有缘,我也许会去拿的。”

说完,便松开了景梅的手腕。

景梅此时右手攥着银叶子,左右放在大腿上,碾着衣角,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摩擦。

看得出来,她有些手足无措。

在努力了好久之后,景梅抬起了头,对着余牧言语坚定道:“恩人,我,我能不能也跟着你们一起走?”

“嗯?”

余牧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刘北嘉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

“可以啊!欢迎欢迎!”

余牧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转而向景梅问道:“怎么?你父亲不是还在家里等着你吗?”

景梅见余牧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是我自己跟你们走,而是带着家父同你们一起走。”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他腿现在不好,但我可以用板车拉着他走。”

余牧听后有些诧异,便询问道:“村里待的并不舒心吗?”

景梅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将她的经历缓缓道来。

“因为我爹没有娶族老指定的女人当媳妇,便被同村人排挤。

而我娘生产那天,我爹找了几个村的接生婆都没人愿意来,最后遇到一个自称从西边云游的赤脚郎中,我娘才得以顺利生产。

可惜时间耗的太久,等到我出世的时候,我娘已经气若游丝。

据我娘跟我讲,当时我爹跪在地上恳求大夫救命,但那赤脚郎中摇了摇头,劝我爹趁着最后的时间,好好跟我娘说说话。

于是我爹边哭,边跟我娘聊天,说着未来关于我会怎样怎样的畅想,聊着聊着,两人就好像真的看到未来的我成为了一个如他们幻想的人,纷纷露出了笑容。

那赤脚郎中好像也被感染到了,长叹一声,给了我爹一个药丸,并告诉他,这个药最长可以延寿我娘五年的寿命,但是有一个前提,必须是我娘这五年内能够快乐,只要不快乐了,那药丸便会失效。

然后我爹接过药丸,就狠狠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等我娘吃下后,气血很快就恢复过来,看过去跟正常人似的,而那赤脚郎中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暗金色的戒指。”

说到这,景梅从脖颈处拉出一个细线,上面挂着一个暗金色的戒指,上面刻有几朵梅花。

“恩人,这枚戒指,您见过吗?”

景梅向余牧问道。

余牧伸手轻轻托住,身体前倾仔细看了一会,最终摇了摇头坐了回去,“没见过。”

景梅轻轻点了点头,将这枚戒指收了回去,接着讲道:“后来,他们就根据这戒指上的梅花,取了名字。

等我有很深刻的记忆时,好像都已经三岁了,之后的那几年,是我们三人最快乐的日子。

我爹靠着木工,在万昌城里没少赚钱,而我娘也经常带着我在小山上采果子、养小动物。

我们三人每天好像都笑不够。”

说到这,景梅不自觉地浅浅笑了起来。

而她嘴角的两个梨涡,盛着阳光,很是好看。

“只不过,幸福的日子感觉过得好快,我明明感觉只是过了几天,甚至好像只是睡了一觉,时间就加速流淌了过去。

那天傍晚,爹娘给我过完生辰,我们三个就躺在一个大大的秋千椅子上,面朝着夕阳,我娘还在跟我讲着故事,我爹也时不时插嘴捣乱,一切好像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是我娘服下丹药的第五年。

但是我娘第二天,并没有任何异常,我爹跟我娘都很兴奋。

就这样,日子开开心心地过去了一大半时间,待快到我六岁生日的时候,我娘沉沉睡过去了,当时,她的嘴角还带着微笑。

我记得当时我很伤心,就一直因为我娘不理自己在哭,而我爹握着我娘的手,无言地哭了一会儿后,就把我抱走了。

后来,便把我娘埋在了我们三人常待的山里,而我六岁的生辰礼,便是我爹在木雕上刻出我娘的模样。

原以为娘走了,一切都会变了,但我爹在经过那几天的沉伤后,再一次将我放在他的脖子上骑着,还告诉我,要是我们不开心了,娘她在另一个世界,也会不开心的。”

景梅抹了抹眼角流出的泪水,但依旧保持着微笑,好像只要想起那段幸福的时光,就算流泪都是甜的。

“后来,我就骑在他的脖子上,跟着他来城内打工,我们给好多老爷们雕刻过神龙;也因为钱袋子被偷追小偷追了好几条街;还认识了武伯伯、纪叔叔、张婶婶、还有一个叫小彩蝶小娘子。

原本我爹想让我把他那木匠技术学了去,将来也不怕没饭吃,结果我好像不是当木匠的料,反倒是闲暇时间跟别人学的女红越来越出彩。

我爹看我女红越学越好,便考虑着搬进这万昌城里住,当时我们俩都商量好了,我卖刺绣,他接木工,我们两个一起赚大钱。

直到那天回家的时候,村里人不知道为什么,就都围在了我家,认为我爹赚了钱,应该全供奉给族老,让族老分配这些财富。

我爹不同意,他们就开始打他,大人打他,小孩打我。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等我醒过来时,正躺在我爹的怀里,那个时候,是我爹唯二失去笑容的一段时间。

我们先是报了官,但他们让我们别碍事;后来又去找了曾经做过工的那些老爷们,但他们不想跟我们见面,后来,我爹就带着我搬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因为没钱了,最后只能把我娘那个木雕当了,原以为当铺老板跟我们认识的缘故,会多给一点。

不过也确实能多给一点,但条件是做他儿子的妾。

我爹当然不干,直接一甩袖子就带着我离开了。

没办法,最后找到张婶婶,想要借一点救急,张婶婶本来就不富裕,一个人卖着竹篮,但是听后,直接给了我爹一两银子,让他有钱的时候再还。

我爹见此十分感激,采买完日常用的东西回到家就闷头雕刻,想着尽快将钱给还上。

可惜一场阴雨过后,他好像患上了一种不知名的病,之前能雕刻一个白天不休息,现在雕刻一刻钟便开始咳嗽,走远了,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加上我们住的地方离城里很远,我爹也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城,便只能节省着吃食,雕刻一会,歇一会。

直到后来遇到了一个商队,当他们得知情况,又见到我们的成品时,当即表示愿意先替我们偿还那银子,并且每月行商,都将会经过这里,跟我们以物换物。

就这样,一直持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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