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是他的独子,陈国安对他寄予厚望,他还指望陈旧能娶个高门媳妇,女方家里能在仕途上拉他一把。
这温瑶看起来倒是不错,生得温婉端庄,又是留过洋的,学识眼界都很好,就是家世略低。
温知衡就挨着陈国安站着,对方眼底那点惋惜,他看了个清楚明白。
当下也并未动怒,只道:“那真遗憾,小女自小便同世交的周家主定了娃娃亲,一女不事二夫……”
陈国安的夫人于丽雯微微挑眉:周家主?周家那个十六岁就父母双亡的孩子,什么背景都没有,也就是家里有点钱,拿什么跟自己的儿子比?
陈会长呵呵笑着四两拨千斤,“无妨,做不成亲家,咱俩也是好同僚!”
“陈会长说的对,是我狭隘了。”
两只老狐狸笑眯眯地你来我往着,旁边的人,话都不敢插,生怕惹火上身了。
“温叔叔!”
一名年轻男子的到来,打破了人之间诡异僵持的气氛。
于丽雯双眼一亮,轻轻拽了拽老公的手臂,“国安,这是谁家的少年郎?”
她的小女儿陈明月是十足的颜控,不管男方家条件有多好,只要长得不英俊就被她拒绝了。
为此于丽雯没少受气。
“他就是周家家主,周子期。”
闻言,于丽雯的心里瞬间就酸了起来。
十六岁就接管周家生意,不仅没有将祖业败光,还在他手里越发繁荣昌盛起来,说明这周子期是有大才干的。
之前她从未见过周子期,听着旁人的讲述,还以为这孩子是个阴险狡诈凶神恶煞之人。
今日一见,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如此仪表堂堂,又精明能干,除了家世差点,简直不要太优秀。
从另一方面讲,父母双亡,也就意味着明月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没有公婆的管束,那日子要多舒心就有多舒心。
周家有钱,生活水准不会下降。
周家地位不如陈家,周子期轻易不敢欺负明月。
这念头一起,于丽雯就再也按不下去,越看周子期就越满意。
周子期虽然觉得陈会长夫人看他的目光过于灼热,他也没有多想,礼貌跟几人打了招呼,就退下了。
温知衡让他跟温瑶跳舞,周子期嘴上应着好,脚下步履不停地朝着温琼走去。
于丽雯咬着丈夫的耳朵,悄声说,“我看这周家主,未必就对温小姐有情。”
陈国安不明白妻子为何对一个年轻男子感兴趣,忍不住说她,“这是旁人的事,与我们何干?”
温家小姐出国留学,一去就是三年,这堂小姐温琼登堂入室,汲汲营营了三年,周子期更偏向谁,还真不好说。
陈国安一脸幸灾乐祸,那都是温周两家的事。
于丽雯忍不住在陈国安腰间掐了一把,“你不觉得周子期很适合我们家明月吗?”
接着她把自己分析的几点简单说了一下,“反正,我对明月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一辈子平安顺遂。”
陈国安从来没考虑过周子期,被妻子这么一点拨,竟也觉得很有道理。
“也不一定非得是他,还有许多可选人才……”
为了方便讨论,夫妻俩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远离宴会中心。
被人讨论的周子期,在角落找到情绪低落的温琼。
“琼妹,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温琼抬头望向周子期,还未开口,就先红了眼眶。
“周大哥,阿瑶姐姐回来了,你们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
大厅内歌舞升平,众人言笑晏晏。
温琼像个小可怜缩在窗帘后面,一双水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周子期。
这一瞬间,周子期好像又看到了刚来星城,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姑娘。
他更是想到十六岁失去父母的自己,当时也是这么的惊慌失措。
叔叔伯伯那些吃人的怪兽,恨不得将他家的家业全部瓜分。
他强作镇定,在奶奶的坐镇下,以及管家周伯的扶持下,他保住了周家产业。
他勤勤恳恳,忙忙碌碌,从未有片刻的停歇。
直到温琼的出现,带出了记忆里,曾经孤立无援的自己。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保护好温琼,就像保护十六岁的自己。
温琼自己也很争气,不过三年时间,就褪去了乡下人的小家子气,逐步变得开朗自信,热情大方。
可是现在,仿佛时光倒流。
周子期朝温琼伸出手,神情温柔,“不要害怕,我永远是你的周大哥。来,把你的手给我,我们去跳舞。让大家都看看,你现在是多么的耀眼。”
温琼顿时破涕为笑,“周大哥你还是这么会哄人。”
她伸出手放入周子期的掌心,整个人很快被拉过去,两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悠悠滑入舞池。
温琼问,“周大哥,你以后跟阿瑶姐姐结婚后,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当然。”
周子期毫不犹地说,“你是阿瑶的妹妹,我跟阿瑶成亲后,你便也成了我的妹妹,我会和阿瑶一起对你好。”
温琼的笑容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僵在脸上。
三年了,周子期想娶温瑶的念头从未断过,难道她就这么比不过温瑶?
温琼气得直咬牙,却又拿周子期没辙。
她想:还是要从温瑶身上想办法,只要她不想嫁给周子期,那周子期也不能强娶。
人群里,笑得一脸痴汉样的陈旧落入她的视线。
温琼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一曲结束,陈旧揽着温瑶谢幕。
雷鸣不断的掌声,是众人对二人舞蹈的盛赞。
“看,我们配合得多好。”
陈旧扬着笑,一脸春光明媚。
温瑶笑笑不语,跟他说了声,便朝温知衡走去。
温知衡正被人夸得心花怒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