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咬住下唇,一脸的纠结犹豫。
温夫人只当她出国几年,跟自己生分了,心里又着急又心疼。
“傻孩子,跟阿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温柔的责怪,让温瑶逐渐放松。
她轻轻说,“阿妈,我在楼上梳妆打扮时,礼服曾消失了一段时间,无奈之下,我只好让蜜香随意拿了件旗袍穿上,刚换上,佣人就跟我说礼服找到了……”
温夫人越听越迷糊,可她没有开口打断,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绝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礼服的尺寸偏大,也来不及改动,还好我穿的旗袍很贴身,我便让蜜香帮我套在外面,意外挺合身的。可是后来……”
后来礼服开裂了!
温夫人猛然想起,当时,她是先听到温琼的惊呼,而后才注意到礼服的异样。
她已经明白女儿想对她说的话是什么了。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侄女。
理智上温夫人应该选择女儿,可温琼到底陪伴她三年,让她的思女之情得到慰藉。
她却也做不到立刻将温琼驱逐。
温瑶看出温夫人的迟疑,她柔柔道,“幸好我当时里面还穿着旗袍,否则的话……”
如果温瑶里面没穿旗袍,如果不是礼服恰好尺寸偏大……
温夫人的唇角发白,这毁掉的,可是她亲生女儿的人生!
“我这就将她打发回乡下!”
温瑶按住温夫人,“阿妈,好在我应对得当,也并未出纰漏。我刚回家,您就把承欢膝下的侄女送回乡下,别人会怎么想我们温家?”
“再说了,不论如何,温琼也是您的侄女,是我的堂妹,一笔写不出两个温字,她犯了错,别人也只会觉得是我们温家家风不好,您倒不如留在身边,好好教养,也不算辱没咱们家。”
温夫人听得连连点头,眼眶微润,“我的阿瑶长大了,知道为家里考虑了。行,妈妈都听你的。”
温瑶笑了笑,将脸贴在温夫人的手臂上,边晃边撒娇,“我就知道,阿妈最疼我了。”
周子期安抚完温琼,过来找温瑶。
“去吧!”
温夫人笑笑,一脸了然的理解。
定了亲的两个孩子感情好,做父母的也乐见其成。
“夫人的脸色不大好,可是倦了?”
同人谈笑风生的温知衡,也并时刻注意着夫人的动向。
合作的生意伙伴忍不住调笑他,“都说温老爷惧内,我看未必,温夫人美貌端庄,也难怪温老爷恩爱至今。”
“哪里哪里!”
温知衡拱着手求众人嘴下留情,那几乎咧到耳后根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许是累着了。”温夫人笑着解释,“家里很久没有这样大办宴席,你只管跟朋友玩开心,我不碍事的。”
远处,周子期同温瑶才走了两步,就被人挡住去路。
“温姐姐你好,我嫂子说跟你是同学,非要拉着我过来打招呼……”
明明非要过来的是陈明月,她却将这一切推给自己。
冯芊芊震惊得忘了争辩。
眼前的少妇挺面熟的,就是温瑶一时想不起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冯芊芊忙道,“温瑶,我是冯芊芊。”
“芊芊,你比以前漂亮多了,我都没敢认。”温瑶拉着对方的手,不住地感慨,“没想到你都已经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温瑶是三年前才穿越过来的,女学时期的事,她只有大概的记忆。
只记得冯芊芊跟罗含烟是原主的闺中密友。
她问起另一名好友,“含烟呢,她怎么没来?”
冯芊芊尚未开口,就被陈明月打断。
“温姐姐,听说你学的是西医,那你是不是会去玛利亚医院工作?”
十七岁的陈明月,脸上还挂着婴儿肥,配上圆润的眼睛,看起来一派天真可爱。
而温瑶只感受到了,对方莫名其妙的敌意。
冯芊芊不知道陈明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紧张之余,忍不住狠狠掐了温瑶一下,忙又慌乱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瑶不由蹙眉,似乎不太高兴。
陈明月说,“嫂子你跟温姐姐不是好朋友吗?虽说她现在比你风光,也不至于不认老朋友吧?”
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
温瑶朝陈明月看过去,女孩眉眼弯弯,好像只是无心之说。
她对上温瑶探查的视线,笑得天真无邪,“温姐姐,女学的毕业考试难吗?我今年就要毕业了,还挺担心的。”
这回,就连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周子期,也察觉了陈明月的不怀好意。
他往前走了一步,温瑶伸手将他拉住,朝陈明月微笑,“不难,都是密斯讲过的知识点,只要上课认真听了,都能通过考试。”
云淡风轻地模样,让陈明月对温瑶更加不喜,她暗道:真会装模作样。
冯芊芊生怕陈明月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满心焦灼地想要把人拉走。
恰在这时,宴会厅里骚动起来,有人惊呼,有人乱窜。
作为宴会举办方,温知衡第一时间赶过去。
原来是有个年轻男子忽然昏厥,跟他一起来的伙伴们被吓到,一个个六神无主。
温知衡注意到男孩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双目紧闭,鼻息似有若无。
他正想为男孩搭个脉,就看到温瑶拨开人群走过来,她只瞥了一眼,就示意围观的众人疏散。
“大家都站退一点,这里面空气太浑浊了,又闷又热,你们几个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以昏倒男为中心,四周立时空旷了不少。
温知衡索性退了一步,“阿瑶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温瑶也没推辞,她蹲下来伸手指搭在男孩手腕上。
陈明月暗暗在心中嘀咕: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