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为何又发病了?”沈宸奕低吼道。
紫燕跪倒在沈宸奕脚下,声俱泪下地哭诉:“奴婢没有看护好姑娘,下午她跑去了厨房,吃,吃……”
“吃了什么?”沈宸奕猩红着眼睛怒气腾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紫燕抖作一团,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吃,吃了葱,饼,饼……”
“你们这一院子的人看不住一个小孩子……”沈宸奕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震撼着周围的空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她,她让姑娘吃的!”紫燕突然挺直腰板,指着顾云舒喊道。
“婉儿下午吃了我做的葱油饼,她发病不是葱油饼的原因,是另有其因!”顾云舒抱着婉儿继续说道:“婉儿现在需要休息。”说完抱着她进了卧房。
沈宸奕一甩袖子紧跟着进了屋子。
最近一年来,婉儿很少犯病了,可最近三个月,她接连犯病,沈宸奕不安地看着婉儿。
顾云舒把她放到床上,盖上锦被柔声说道:“婉儿生病了,姐姐给你看看好吗?”
婉儿眨眨眼,没有反对,身子还是止不住的抖动。
顾云舒刚拿出银针盒子,沈宸奕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冷声说道:“收起来,婉儿没事儿了,大夫马上就来。”
她抬眼望过去,烛光下男人的面具发着阴森可怕的光,寒潭般的眼睛警告地盯着顾云舒。
她冷哼一声,无知的家属她见多了。
“婉儿现在还在发病期,如果不采取措施会有危险!”顾云舒作为一个大夫,如实相告。
“爹爹,让姐姐治吧!”婉儿颤抖着声音说道。
“婉儿!”沈宸奕不放心地低声道。
顾云舒把婉儿柔软的小手摊开,把银针轻轻捻进了内关、神门、劳宫穴。
沈宸奕紧张地看着婉儿的脸。
过了一会儿,婉儿虚弱地说道:“姐姐,我舒服多了!”
“好,累了就睡吧!”
婉儿疲惫地合上了眼皮。
顾云舒把银针取下来,转身对沈宸奕说道:“婉儿没事儿了,不要让她受到外界刺激,那样容易发病。”
“外界刺激?”沈宸奕的语气戾气很重。
“主子,大夫来了!”门外有人禀报。
“快请!”沈宸奕把目光从顾云舒身上收起,说道。
大夫仔细给婉儿把过脉之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姑娘发病的时候,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顾云舒不紧不慢地说:“我给她针灸了内关、神门、劳宫穴,我灸的有失偏颇吗?”
大夫眉心舒展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很及时,否则姑娘要吃些苦头的,现在无大碍了,多休养休养就好了!”
大夫朝沈宸奕摆摆手,提着药箱走了出来,顾云舒紧跟着走了出来。
“姑娘出生就带着胎病吗?”大夫问道。
沈宸奕一愣,这个问题他有些猝不及防。
大夫没得到回答,把目光转向了顾云舒。
顾云舒一脸懵逼,看我干什么!
大夫赶忙岔开话题说:“姑娘的病最怕受到外界刺激,多注意些。”
沈宸奕沉默着,拧着眉仔细揣摩“外界刺激”这四个字。
“大夫,姑娘吃了葱油饼,和这个有关系吗?”顾云舒突然问道。
“和吃没有关系,可能最近受了惊吓或者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导致她突然发病的,敢问姑娘您怎么知道要灸这几个穴位呢?”
“小时候看过医书,当时也是急了,才大胆一试。”顾云舒低头说道。
沈宸奕冷冷地看了一眼顾云舒,好像对她这种低眉顺目的神色很不满。
刚才她那股胸有成竹,跃跃欲试,信心满满的样子哪里去了。
她是拿着婉儿当试验品?
沈宸奕的眼神越发的冷酷无情。
大夫提着药箱,跟着小厮走出门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内关、神门、劳宫”
沈宸奕冷如寒冰的目光扫视了一遍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下人。
“望弗,带她们去后院!”沈宸奕声音不大,却似一颗炸弹在下人身边炸响。
“主子饶命呀!”
“主子,奴婢冤枉呀……”
几个强壮的小厮拉着她们就往外走。
顾云舒:锦衣卫审几个家仆,大材小用了!
“姐姐!”屋里传来婉儿的柔柔的声音。
顾云舒快步朝屋里走去,突然手腕被死死拉住,巨大的力量让她不由地往后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强忍着怒火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被他扣得死死的,强拉着去了门外的一个阴暗角落。
顾云舒的后背贴着冰凉刺骨的墙壁,阵阵寒意侵蚀着她的身体。
男人阴霾狰狞的眼睛俯视压迫着她,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和探究,她顿时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谁?”沈宸奕暴戾焦躁的声音刺入她的耳膜。
顾云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身体不由地微微发抖。
“我是谁,你不早就知道了?”顾云舒大着胆子反问道。
“顾府大姑娘,你最好清醒一些!”沈宸奕往前一步,伸手握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带着挑衅玩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碾死你,碾死你们顾家,如同碾死一只蝼蚁,别耍花招!”
沈宸奕盯着她那双杏眼,水波荡漾,倔强和不服气多过了惧怕,他不明白谁给了她那么大的勇气。
他怀疑她的身份,让望弗查了又查,这个女子确实是顾府大姑娘。
她娴熟的给婉儿针灸,不像是个生手,可她又对大夫说,自己是情急之下才尝试的。
“医术跟谁学的?”沈宸奕突然松手,冷哼一声说。
顾云舒用手摸着疼的将要麻木的下颌,强忍着眼泪。
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权势极大,手眼通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