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使者的睿智,他当然不会相信晋鹏的鬼话。不过,晋鹏最终还是顺利的进入了府邸。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简单而有效的语言:金钱。
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和抽搐,晋鹏无奈地掏出五两银子,塞到了使者的手里。使者那饱经风霜的冰冷表情,忽然变得温暖温柔,就像是微风拂过脸庞。相比之下,晋鹏的脸色却更加苦涩了。
连一个卑微的使者也能被贿赂,真是令人惊讶。据说朱元璋皇帝最厌恶贪官污吏。连受六十两银子贿赂的,也要剥皮挂起来示众。然而,即便是如此有力的反腐措施,也无法彻底遏制朝廷的腐败行为。看来,朱元璋的廉洁反腐努力收效甚微。
晋鹏想了想,不知道能不能报销古六九这五钱银子。应该算是招待费吧?在我的前世,许多发票都被标记为“办公用品”,这本质上是同一件事。
金钱可以移山,引鬼也不是不可能的。
使者收下银子后,服务更加热情了。他急切地告诉晋鹏,吕县令就住在官邸左厢房里。由于约会突然,家人还没有到,他也没有机会购买房产。所以,他只能暂时住在官邸里。而且他带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长期侍奉他的老仆人陪着。
经过使者的一番长谈,晋鹏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吕县令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很快,晋鹏就来到了府邸二院门口。吕县令的住处就在院子的左边。
中午时分,吕县令正在府外的院子里吃饭。晋鹏站在不远的地方,仔细观察着这位新上任的县令。
他一身休闲装,身材魁梧,脸上留着胡须。他有力的手中,托着一个小酒壶,时不时地抿一口。然后,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拿起筷子咬了一口食物,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一脸满足。
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又黑暗。他一边喝,一边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突然张开。远远望去,他就像一只盘踞在桌边的猛虎,威风凛凛,却又内敛内敛。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驼背的老者。老者低垂双手,静静地站着,神态恭敬,如同一只忠诚的老狗。
尽管站得远远的,但晋鹏仍然能感受到吕县丞身上弥漫的杀伐之气,那股铁锈般的腐蚀味令他感到不适。听说这位吕县丞以前是燕王麾下的千户将领,曾随燕王屡次征讨残元,积累了不少战功。这意味着他手下的人命数不胜数,杀戮的经历必然在他身上留下了杀伐之气。
稳定了一下心神,晋鹏深吸了口气,然后挺直了腰杆,走到吕县丞的桌前,默默地注视着他。
然而,就在晋鹏走近时,站在吕县丞身边的老仆突然睁开眼睛,眼中爆发出锋锐的精光,令晋鹏的头皮一阵发麻,仿佛被一头饥饿的狼盯上了一样。
这主仆二人显然不简单!
晋鹏强忍住内心的惊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装作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直到他走到桌边,吕县丞仍然低头专注地喝酒,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晋鹏的存在。整个院子里静谧无声,只有吕县丞呼噜呼噜喝酒的声音。
晋鹏只好摸了摸鼻子,苦笑一下,然后静静地站在桌旁,双手垂放身侧,保持沉默。老仆人瞥了他几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县丞才抬起头,他浓密的黑眉微微一挑,声音如同钟瓮一般:“你是谁?”
晋鹏拱手道:“在下晋鹏,见过二老爷。”
“二老爷”是百姓对县丞的尊称。在一个县,知县是最高权威,被称为“大老爷”,而县丞作为正八品的官员,在县衙里排第二,因此被称为“二老爷”。
吕县丞皱了皱眉,沉声说:“你有功名吗?”
晋鹏惊讶地摇了摇头。
吕县丞冷哼一声:“既然没有功名,那你就是白丁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明朝时,如果没有通过秀才考试及格,就被称为白丁,见到官员时需要下跪表示尊敬,哪怕是八品县丞。
然而,晋鹏不习惯这样做。在现代教育下成长的他,除了面对天、地、君、亲、师外,没有什么理由需要跪拜。
他叹了口气:“属下实在不愿下跪,大人若认为我有罪,不妨下令将我关进监牢。据说监狱里有食物供应,总比在外面饿死要好。”
吕县丞铜铃大眼突然放射出凌厉的光芒,那淡淡的杀伐之气瞬间变得浓烈起来,锐利的目光仿佛刀锋,在晋鹏身上来回刮过,让他的心不禁颤动。
晋鹏感到有些摇摆不定了。这是古代,百姓的生命就像草芥一般微不足道,当官的随意处置人命。在这个时代,没有记者和媒体,谁会为你伸冤呢?这让他深刻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他无奈地想着,既然如此,那就跪吧。他不禁想到,要灵活应对,不要固守原则。
然而,就在他准备屈膝下跪时,吕县丞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真没想到,这个六合县竟然有如此胆量的人物。老子做文官这么久,今天算是见识了点新鲜的。”
晋鹏松了口气,也稍微挺直了腰杆。幸好这位县丞是个豪放的人,要是碰到个拘谨的,他这一跪可能会不那么顺利。
笑声过后,吕县丞脸色突然一沉,问道:“你刚才说要饿死在外面,这话是什么意思?”
晋鹏苦笑道:“古家倒了的话,我没有去处,只能在外面流浪,迟早会饿死。”
吕县丞的目光变得凌厉,冷声问:“你与古家有何关系?”
晋鹏摸了摸鼻子:“可以说是半个古家人吧。”
吕县丞冷笑道:“你前来为古家求情?哼!这次古六九送了多少银子给我?五千两?还是一万两?”
晋鹏看着吕县丞的表情,心中一沉。看来吕县丞已经决定要整治古家了,无论送多少银子都没用。
他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