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他们心里明白,也许明天的消息会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幸好,他们会陪在对方身边。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第二天,秦父如约而至。
阿姨将他引进客厅,只有云霄在等着他。
云霄不清楚这个养父的为人,不想让孩子们和他碰面。
坐在明亮得有些晃眼的客厅,秦父有些局促,在沙发上坐立不安。
这个“儿子”他非常熟悉,是他从那么小点带大的。
可是他这个“儿子”已经变得十分陌生,坐在那儿,竟然有一种说不出压迫感。
云霄也在打量这个养父,他如今能记起来的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脑海里时常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个养父出现,脑海里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
云霄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父搓了搓大腿,“你先答应放过他们,他们不是坏人,就是贪心了点,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云霄疑惑看着他,“亲人?”
秦父咬了咬牙,“我…是你的亲舅舅。”
云霄心底有不小震动。
他不是没有查过秦家一家人。
得到的资料只说秦父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他亲生母亲的同乡,怎么会忽然成了他的舅舅?
“我和你母亲秦烟,是同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秦父目光看向前方,陷入回忆之中。
秦父名为秦明,有一个妹妹,叫秦烟。
秦明的父母早年分开了,妹妹秦烟跟了妈妈。
他的父母后又各自组建了家庭。
两家住得不远,兄妹俩时常联系着。
有一年,英俊潇洒的贵公子云之池到溪水镇考察工作,邂逅年轻貌美小镇姑娘秦烟。
云之池对秦烟展开热烈追求。
单纯如秦烟,根本无法招架云之池的浪漫攻势,很快两人坠入爱河。
年轻人冲动之下,竟然有了孩子。
云之池也算负责任,他立即与家人坦白,要迎娶秦烟。
但结局不意外,他们遭到反云家人强烈的反对。
原因无他,秦烟是个小镇女子,与云之池的身份悬殊太大。
云之池一直被视作云家未来接班人,身上寄予着长辈的厚望,婚事自然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秦烟万念俱灰,打算与男友分手。
幸好云之池没有让她失望,他坚持要娶秦烟,甚至不惜用与家中决裂做为要挟。
最后,云家人妥协,云之池终于如愿和秦烟结了婚。
婚后,两人回到云家生活。
云之池事业风生水起,一时风光无限。
可秦烟情况却很糟糕。
云之池很忙,隔三差五出差,加班更是常事。
秦烟住在偌大的云家,心里孤独无限。
云家人对秦烟本就有意见,在云之池看不见的地方,云家人时常对秦烟苛责、羞辱、无视。
这些让本就处在孕期脆弱时期的秦烟更是身心俱疲。
云之池发现不妥之后,秦烟已经生下孩子,并怀上严重产后抑郁症。
云之池心疼妻子,对家人感到失望,毅然决然抛弃云家富贵,带着妻子回到溪水镇生活。
回到成长的地方,夫妻形影不离,云之池对秦烟悉心照顾,秦烟情况才慢慢好了起来。
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恩爱甜蜜,生活平静且温馨。
说到这儿,秦父话语停了下来,嘴角露出笑容。
他眼前浮起妹妹灿烂的笑容,是如此的宁静、满足。
云霄思绪万千,知道得越多,心中却有着更多不解。
“后来呢?既然已经离开云家,后来怎么会…”
秦父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又似是怨恨和愤怒。
他继续讲述关于妹妹的故事。
回到溪水镇,是秦烟结婚以来,最幸福的时光。
云之池净身出户,没带走云家一分钱。
为了养家,在镇上一家家具城做学徒,从零开始学做家具。
工资虽然微薄,却也能够养活妻子和儿子。
一家三口非常知足。
然而,世事难料。
那一年,云霄才不到一岁,云之池接到父亲云暮的电话。
云暮并没有责怪儿子,而是邀请他们夫妻回桐市参加爷爷七十大寿。
云之池对爷爷极为孝顺,又是老人家的大寿,他没办法拒绝。
云之池决定回桐市参加寿宴。
秦烟心里却感到不安。
她虽然只在云家生活了几个月,对云家人却极为了解。
云家人无不对权利虎视眈眈。
云之池的爷爷大寿,想必要选出一个接班人。
而云之池最得爷爷欣赏,这次特意邀请他赴宴,恐怕会引来云家人忌惮。
可秦烟不放心丈夫独自回家,她决定陪同丈夫前去赴宴。
可是儿子还那么小…
秦烟以不愿儿子来回奔波为由,将儿子托付给了哥哥秦明。
这些猜测,秦烟并没有告知丈夫,只是在离开前一晚,找到哥哥。
并将心里所想告知哥哥。
“她说,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让我为你改名换姓,从此把你当做自己的儿子,果不其然,当晚,我妹妹就出了意外…”
秦父回忆往事,痛苦不已,脸上已是老泪纵横。
“烟烟出事之后,我害怕他们找到你,连夜带你搬了家,第二天到派出所给你改名上了户口,对外说你是我的儿子,从此,世上再没有云霄,只有秦淮。”
云霄第一次听说父母的故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云家人做的?”
云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一阵阵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秦父咬着牙,眼中迸发出恨意,“一定是!那些人的心肠歹毒,他们夫妻已经放弃一切,为什么还是不放过他们!可惜我势单力薄,根本不敢打听那些事,我怕暴露你的存在,这些年,也从来不敢去查证!”
云霄眼底发红,紧紧攥住拳头,掌心传出疼痛,却不及他的心痛。
他的亲人,害死他的父母。
他头开始隐隐作痛,疼痛愈演愈烈,他两手紧紧抠住身下沙发,慢慢吐纳呼吸强压下不适。
秦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知道会有意外,却还是跟着云之池走,这个傻丫头。”
“她最放心不下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