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甬道越来越狭窄,九曲回肠,直到印菱菱以为已到穷途之时,竟发现右侧还有一个更狭窄的通道,仅一人宽,穿过这个通道,里面的空间豁然开阔,还有就是,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
进入空间内部时,印菱菱紧跟着黎卿焓的步伐,她嘴唇有些苍白,嘴抿成一条直线,戒备性地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反握在手中。
印菱菱虽然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但是实战经验很少,若是遇到功力一般的人的袭击,自保尚可,可若是遇到突然攻击,那结果尚不可料。所以,她尽量稳住心神,与卿焓并肩作战,若是不能,起码,她也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啊~啊~”
里面的气氛十分诡异,再加上光线昏暗,看不清周围环境,同时,又伴着凄厉地惨叫,更增离奇诡谲之感。
忽然,整个空间亮了起来,内部的一切,褪去神秘,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黎卿焓将火折收入腰间,提剑而立。
目光所及的一幕幕,形成了视觉冲击,印菱菱一下瞪大了双眼。她看到,这个内室就如一个巨大的法阵,中间有一个高高的平台,犹如祭台,霍元淳安静地闭眼团坐在上面,头顶萦绕着一团黑色雾气。他安静地坐着,一动未动,如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像,仿佛刚才的叫喊声都是幻听,他从未发声,也无法发声。
绕着祭台连接着许多纵横的小渠,渠里尽是殷红的液体,它们仿佛有生命般流动,又如毫无生机般沉寂。墙壁上挂满了无头的白色骷髅,一具挨着一具,有千军万马之势。顶上,悬挂着一根根弯曲的人骨,还吊着密密麻麻的符纸,上面是用朱砂画地诡异图画。靠近墙边,堆积着如小山般的人头骨,它们摆放整齐,绕着祭台,臣服着。
“回天血阵!”黎卿焓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这个空间内仍会有一些飘渺的回音。
印菱菱皱眉,虽未听闻过此阵,但瞧这阵仗,定然是害人不浅的邪术。
“倒是,有些见识……”,一个女声飘来,她的声音犹如干涸的枯井,虚幻无力。
印菱菱问出口:“你是谁?”
女人一阵狂笑道:“你确定要我回答?迄今为止,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已见了阎王。”
黎卿焓冷笑:“你是,邪婆水生渊!”
黎卿焓的语气很肯定,想来他是清楚的。印菱菱一些有些发愣:邪婆?好像在哪里听过,可到底在哪里呢?一时想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今日,看来,我的阵免不了又要添些新鲜的血了。”
邪婆并未现身,可她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分辨不清她到底隐藏在何处。
黎卿焓淡淡一笑,“那就要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一股很强的真气袭来,接着,盛满血的渠里开始“咕嘟咕嘟”冒着泡,就像煮沸的水般。
突然,从血渠里窜出几根如细线的物体,它们如血蛇般,扭曲着身体向他们而来,目标明确,来势汹汹。
黎卿焓小声提醒道:“小心!”
印菱菱点了点头,很认真地举起手中的短刀,朝向来物。
黎卿焓挥剑一斩,将来物拦腰截断,被砍掉的部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蠕动着身躯挣扎了几下,不动了,随后,化为了一小摊血水,而血蛇刚刚被砍掉的地方,又如有再生能力般,恢复如初。
黎卿焓不停地砍杀,可总是不敌它生长的速度。
印菱菱觉得这个血蛇甚是诡异,它就像有意识的活物,而给它提供源源不断能量的,就是它下面的血渠,仅凭他二人的力量,是无法与不计其数的血蛇抗衡的,现下,唯一能自救的办法是斩断血蛇与血渠的联系。
突然,印菱菱的脑中一阵电光火石。
“火!”
“火!”
黎卿焓与她同时说出,默契十足。
黎卿焓收起剑,从腰间取出火折,用内力催动,霎时间,火折上的火苗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黎卿焓一个助力,火球又化成了一条火龙,咆哮着与血蛇纠缠着。
很快,血蛇如被烈火灼烧的枯藤,节节成烬……又仿佛受了惊吓般,缩回了血渠,没再出来。
“有意思。”
女生枯诡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声音里少了些轻慢,多了些重视。
黎卿焓眼中满是寒霜:“水生渊,你为何要助霍元淳布回天血阵?”
邪婆有些生气,“哼,你不配知道!”
黎卿焓反而眉间带笑:“那,不妨猜猜?”
邪婆没有任何回答。
黎卿焓嘴角带着狡黠,接着说道:“你,喜欢他?”
邪婆急了,“你,放屁!”
黎卿焓扭头看了印菱菱一眼,挑了挑眉。
印菱菱会了意,点了点头,故作思考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既然不是情债,难道,他欠了你很多钱?”
邪婆还是没有回答。
黎卿焓又说:“不是情,不是钱,难道是权?你想做霍家族长?”
邪婆估计是忍无可忍了,咆哮起来:“无知小儿,区区一个霍家族长,我岂会看在眼里,老娘不稀罕他的情,也不稀罕他的钱,更不稀罕他的权。”
回声阵阵,印菱菱不禁捂住了耳朵,心里暗笑:邪婆这是,急了?看来,有戏。
黎卿焓挤着眼,揉了揉耳朵,笑着说:“干嘛那么生气嘛,就是随口猜猜而已,就算猜错了,也是不知者不罪。”
印菱菱附和着:“唐突了,邪婆娘娘。”
邪婆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毛头小儿,知道什么!我邪婆做事,何时轮得到你们置喙!”
印菱菱狗腿般说道:“是是是,我们冒失了,邪婆娘娘威名,岂会受困于人世间的小情小爱。”
邪婆又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