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整个空间开始颤动了起来,黎卿焓揽过印菱菱的肩膀,掌心向下运气,顿时,他二人,脚下如磐石般稳固。
霍元淳突然痛苦跪地,他捂住胸口,嘴角鲜血直流……
“霍家主,阵将成,请撑住!”
邪婆用利刃割破自己的手掌,滴在血渠中。一瞬间,血渠中的血液开始翻腾,血蛇开始向祭台中央流去,就如千军万马受到召唤,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的使命,是来路,也是归途。
黎卿焓心一惊,他们这是想将血渠中沉睡的蛊虫引到霍元淳体内,以达到某种目的……
印菱菱觉得这个阵法甚是诡异,这个霍元惇到底求的是什么?是毁灭,还是求长生?
霍元淳的头发从发根一点一点褪为白色,血渠中的血一个腾空,血蛇如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身上,很快就将他层层包裹,形成茧状。
它们吸附霍元淳的身上,如饮血般,体型不断地膨胀,随之,血色也越来越浓,近乎成了黑色。
印菱菱眉紧锁,这是有毒的情况?难道,霍元淳体内藏有某种毒素,摆此阵,是为了自救?
“啊~啊~”
霍元淳痛苦地嚎叫。
很快,霍元淳如挣脱束缚的困兽,用内力震碎了将它绑住的血蛇藤,他怒吼着,凌空而起,发白如雪。
与此同时,颤动停止,整个空间恢复如初。
“恭喜霍家主,重获新生。”
邪婆说着,可脸上却未见喜色。
半空中,霍元淳激动地左右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邪婆,我们终于成功了。”
就在霍元淳忘乎所以的时候,他的心口处猛地一阵剧痛,终是体力不支,快速坠落到高台之上,身体触地,发出一声闷响。
“哈哈哈……”邪婆开始狂笑。
霍元淳吐了一大口血,费力地撑起了身体,声音虚弱:“邪婆,这是怎么回事?”
邪婆停止大笑,冷冷地看着他,“难道,你真以为这世间存在洗髓换骨之说吗?”
霍元淳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嘴唇颤抖着:“你、你说什么?”
邪婆歪了歪头,露出得逞的笑:“没想到,霍家主,这么好骗……”
霍元淳怒火攻心,又吐了一大口血,身体经不住,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邪婆没再看他,她转过身,反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黎卿焓怀中的印菱菱,嘴唇想动却又未动,好似千言万语都在嘴边,但又开口艰难。
从印菱菱的角度来看,邪婆盯地她有些发毛,可偏偏女人的胜负欲上来了,她猛地从黎卿焓怀中出来,呼了很长的一口气,也睁大眼睛,与她对视。
邪婆突然笑了,“你,还真是可爱……”
“啥?”印菱菱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场面,一下泄了底气。
黎卿焓瞳孔微沉,似在思索。
邪婆接着说:“算起来,我也应该唤你一声菱妹妹吧。”
印菱菱一脸懵:“妹妹?”
黎卿焓淡淡开口:“安若柳?”
听到这个名字,邪婆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脸上的肌肉隐隐抽动……
印菱菱的心脏放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攥住,她僵硬地扭头看向黎卿焓,眼神有些慌乱:“卿焓,你、你叫她什么?”
黎卿焓目光清冷:“她是安若柳,褚意的娘亲。”
邪婆一听到褚意的名字,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眼神中充满伤痛与愧疚,她急急地问:“褚……意?他的名字?”
印菱菱直觉,此刻的邪婆应是真情流露,毕竟,若她真的是一位母亲,那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可是,刚霍元淳说她骗了他,还是得提高警惕,不能一时感性,落入她的圈套。
“毒人蛊,是你帮霍家养的?”
黎卿焓的语气七分询问,三分肯定。
邪婆眼神幽芒:“一来,我安若柳本就是毒门归粲的弟子,善用毒,尤其是蛊;二来,我蛰伏霍府多年,就是为了复灭门之仇!”
“灭门?”
“当年,霍元淳为了抢夺毒门秘籍,煽动其他数十个门派,联合围攻毒门,我师傅当时本就重伤未愈,再加上,四大法师竟然临时倒戈,终不敌……而这帮人,他们一上山,便杀红了眼……想来,真是可笑啊,一个个自诩名门正派,打着荡涤武林浊气的虚伪幌子,干着烧杀抢掠的勾当。”
安若柳越说越激动,身体都在颤抖,眼中充满憎恨。
听了安若柳的话,印菱菱眼底突然的冷静,她看着安若柳,开口说:“你,也骗了长风表哥……”
褚长风……
她曾经的爱人……
安若柳不知所措地向着印菱菱的方向走了几步,忽又停住,不知所措地问道:“他、他还好吗?”
想到褚长风最后死的样子,印菱菱一下红了眼眶,她突然觉得很可笑,更多的是可悲……
安若柳急了:“他、他和阿意,不好?”
黎卿焓想开口,被印菱菱拦下了,冷声问她:“你,究竟是谁?邪婆,还是安若柳?”
“我既是邪婆,也是安若柳。多年前,师门被屠,只我一人,侥幸生还,多可笑啊……逃亡的路上,我遇到了安家人,他们好心救下我,并把他们死去女儿的名字给了我,自此,邪婆水生渊变成了安若柳……其实,有很多次,我也曾想过追随师傅而去,可不知怎的,我竟被上天垂怜,遇到了长风……”
安若柳的表情很是悲戚,如坠深渊,可一提到褚长风,她的眼睛似被点亮。
“那你,为何又抛家弃子,不辞而别?”
印菱菱心想,若是褚长风见到安若柳,也会想知道答案吧……
“当我怀有身孕之时,我便下定决心,余生,再无邪婆水生渊,活着的,只是褚长风的妻子和我腹中胎儿的娘亲。可还来的还是会来,终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