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从高楼之间的缝隙穿过，照耀在红河高中的操场上。

“唰！”

课桌上程旭猛然惊醒，紧接着一个吵闹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不断响起。

“程序接入35%！”

“程序接入37%！”

“……”

“呼呼……”等到声音平静下来后，程旭喘着粗气，冷汗滑落面颊。

不知道从几年前开始，这个声音就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每次响起时，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一样。

程序已接入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有人在我的脑袋里植入了什么程序？

程旭晃晃脑袋，驱散那些奇怪的想法，这时候前桌同学转过头来。

“旭子你知道吗，听说我们班会来一个转校生，是个很漂亮的妹子！”

说话的是程旭的好兄弟，名叫秦瑞，长得痞痞的，一看就很像渣男。

“不感兴趣。”程旭揉着太阳穴，烦躁道：“女人只会影响我背单词的速度！”

秦瑞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个色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课桌下藏着颜色杂志和小黄文！”

“我那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在观摩！学习的事情怎么能叫好色呢！”程旭理直气壮。

“切！你就装吧！要是有个妹子跟你告白的话，保准你答应得比谁都快！”

“那样也行，正好给你找一个妈妈。”

“……？”

秦瑞愣了好半天，等到反应过来后才说道：“程旭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程旭嘿嘿直笑，“别想了，虽然我长的帅，但是可没什么女人缘，不会有女孩子喜欢我的。”

……

几天后。

“程旭，我喜欢你。”

女孩低着头脸红红的，跟程旭告白。

“怎么没过一章就被打脸了啊。”程旭有点错愕。

女孩名叫林悦，是陈旭的同班同学，长得还算好看，学习也特别努力，但是家庭条件不太好，是班上的贫困生，平时很安静，存在感不高。

这种女孩每个班都会有那么一个的。

放学后还在默默学习的就是这种女孩，通常别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会默默拿出中午吃剩的馒头啃，倔强又惹人心疼。

程旭不明白自己怎么招的对方喜欢，尴尬地问：“我和你平时没什么交流吧，你怎么会喜欢我啊。”

林悦捏着衣角一脸紧张，小声地说道：“你忘了吗，上个学期有一次我考得不好在班上哭，大家都在安慰我，只有你不一样。”

“啊？我咋了？”程旭没印象了。

“你说考不好就继续努力啊，哭要是有用的话我天天哭都行。”林悦小声道：“然后我哭得更厉害了。”

程旭顿了顿，“这确实像我会说的话……但是我这不是嘴贱吗？你还能因为这件事喜欢我的？”

林悦抬起头，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但是你之后把你的笔记送给我了啊，你说你脑子好，已经不需要笔记了，不给我的就要扔了。”

程旭有点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后来我才发现，你那些话只是借口而已，你原来还自己偷偷又抄了一本笔记。”林悦红着脸道：“你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心肠真的很好。”

程旭尴尬地咳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当时是看林悦自尊心强又想进步，才做那些事的，没想到还让人喜欢上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很喜欢这样温柔的程旭同学，如果可以的话，我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吗？”林悦鼓足勇气，轻声问。

傍晚的风很温柔，女孩的表白也很温柔，这样的温柔恐怕一辈子也只能遇见一次了。

程旭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温柔地说道：“如果你的学习成绩能赶上我的话，那么我就答应你。”

林悦一愣，眼神随之变得黯淡，小声地说：“你连拒绝人也是这么温柔……年级第一的你，可不是靠努力就能赶上的啊。”

……

青春大抵都这样，总是会遇见一些不可能的恋爱，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感伤缅怀。

程旭拒绝告白后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想再招惹更多的麻烦。

但是麻烦还是来了。

拒绝林悦之后，林悦已经有三天没来上课了，程旭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她该不会是被自己拒绝了想不开自寻短见吧？

这个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毕竟像林悦这种家庭贫困的女孩心思就很敏感，否则也不会因为成绩不好当场哭出来了。

一想到林悦因为自己自寻短见，程旭就有些内疚，这种感觉只有良心未泯的人能懂。

不过好消息是，在第四天林悦终于来上课了，只是整个人显得很没有精神，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但总归是活着的。

程旭松了口气，庆幸林悦还算是比较理智。

课间的时候，程旭想着要不要去慰问几句，就见到有同学过去跟林悦说话。

“悦悦，你没事吧，看起来你好没精神啊。”同学们担忧地问。

林悦抬起头，目光中没有一点点生气，勉强笑道：“我没事的，谢谢你们。”

此后的好几天，程旭发现林悦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以往认真听课的她，上课的时候居然会看着窗外的景色走神。

这心理创伤也太大了吧！

“林悦最近状态很不对劲啊。”课间的时候，程旭跟秦瑞提起这件事。

秦瑞正在玩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谁？”

“林悦啊，那个很努力的女孩子。”

“哦哦你说她啊，她确实有点不对，欸不对，你提她干啥啊你喜欢她？”

“没有，我是班长，我难道不应该关心同学吗？”

“好吧，那你就去关心一下她呗。”秦瑞继续玩手机，偶尔还会露出花痴的笑。

程旭望着林悦，心中已经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