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身边,他会被阴气缠食。”
金棺内夜莱的识海一片混沌,戾气油然而生,眼中赤红一片。
金棺外的灵气也因为墓主人的变化产生了暴动,果园药田上方蓦得下起了灵雨。
纸傀儡们不知主人为何勃然大怒,但还是勤勤恳恳进入果园药田打理那些娇弱的灵植。
夜莱自知他并非这般冲动易怒之人,庞大的自制力瞬间控制住了翻涌的阴气。
未吸收完全的怨气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不过,这个麒麟传承者居然能透过纸人和自己对话。
“我会保护他。我们有契约。”
一想到陪葬品脖颈处有他的契约,还有些躁动的戾气都逐渐被平复。
那日大量怨气入体,他的识海深处原本迷雾重重的地方,仿若拨云见日,多了点东西。
“你为什么站在树后?你是哪位师兄,看着这般面生?”
“功法原因,只能立于阴处。我一介散修,不值一提。”
这些话好像是他与他的初识。
只能立于阴处,若是其他修仙者定会敬而远之,一听就似修的邪修功法。
但是他却恍若未闻,反而站在了他身侧,不在意道:“那正好,外头的日光甚是毒辣,可否在道友处暂避片刻?”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揉碎了的点点星光,不喜他人近身的夜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许是太过无聊,他在他身侧絮絮叨叨唠了好些有的没的。
若是旁人,夜莱早就拂袖将人轰飞了,但是身边这人浅笑盈盈,说得自得其乐的样子,这脾气仿佛是失灵了,怎么也没爆发出来。
看在此人皮相极佳的份上,且忍忍吧。
夜莱如是想到。
“师弟!”
“哎!”
他被人叫走了,临走时还往夜莱的手里塞了一柄纂刻了青竹的油纸伞,遥遥的冲他一笑像个小太阳。
“别木着脸,偶尔笑一笑。”
是他离开时留给他的话。
之后便再不见他的身影。
谁知他的师兄不请自来,面若寒霜地丢了句“离开他身边,他会被阴气缠食。”
在他身前猛然抽剑画了条横线,而后甩袖离开。
这般无礼,夜莱很是不喜,他不是那种忍气吞声之人。
“还请阁下看住自己的师弟,莫让他自己跳入别人设置的陷阱中,还不自知。”
他知道阴气对修仙者不利,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那个人的出现他却没有赶走对方,他有些看不懂他的心了。
下次见面,离他远些吧。
事后,这个小太阳居然亲自替他的师兄道歉。
“抱歉啊,道友。是我自己没注意,我师兄太护短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仿佛他不原谅他,他就会不眠不休缠上来似的。
他好像是夜莱见过的所有人中最特殊的那一个。
夜莱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他,而且对他有更多的包容心和好奇心。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靠近过那个小太阳。只在远远的地方观察着他,都能感受到他的善意和温暖。
他有可能会成为自己第一个朋友。
就像某一次在秘境中,他同别人介绍自己时说的那样。
“?这位?我朋友。不爱说话,人很可靠的。危难时救了我很多回,大家放心就是。”
迷雾中多出的记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但是那个小太阳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与他的陪葬品一般无二。
金棺中的夜莱凝神片刻,手中出现了一根黑色的丝线,阖眼后周身玄气一阵流转。
符晓正在打坐。
他肩上的小版夜莱突然动了动小胳膊小腿,似乎在适应自己的身体。
笨手笨脚地飘到符晓的正前方,赤红的豆豆眼静静得打量着他,仿佛想将对方的模样纂刻入心底。而后它又飘回了它的专属座位上,好似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
“吴三醒那家伙是不是又喊你去下斗了,他也给我打了个电话,不过我接了解雨花的任务,没去。”
黑匣子穿了个黑背心顶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就坐在了大院中的其中一个石墩上。
面前的石几上放了三盘青椒肉丝饭。
张麒麟没吭声,但是视线却望向了住着符晓的屋子。
“哑巴,你瞧瞎子我的眼睛,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黑匣子一般不会摘了他的墨镜,张麒麟观察了片刻就知道,他的眼睛估摸着是被人治了。
治他眼睛的是谁,那就更加不言而喻。
“要瞎子我说,他可能比你守护的西王母还邪门。他会不会跟西王母有关系?”
张麒麟听此却摇了摇头。
他虽然听说过阴人,但是能操纵阴人的人他并没有丝毫的印象。
“晓哥儿可厉害的紧,他会法术。喏,这是他送我的防御符。枪都打不穿那种!”
说着黑匣子从裤兜里抽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符箓,献宝似的朝张麒麟显摆。
张麒麟见他那样子简直没眼看,自顾自扒饭。
结果还没尝几口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
片刻的安静,由张麒麟的一声“好”字结束。
“阿柠,囚德考那边的人?请你去西沙海底墓……”
“嘟,嘟嘟,嘟嘟喂嘟嘟”
(假的嗷,不要当真嗷,节目效果,真电话铃指定不是这样省的)
话还没说完,黑匣子的手机也响了。
“钱已经打入你的账户了。”
哎嘿,这句话仿佛按下了黑匣子某个不得了的开关。
“好嘞,金主大人。我正要去找您汇报工作呢。”
“怎么亲自来?”
“带你见个人儿。”
“好的,我把明天的时间空出来。”
结果刚挂断解雨花的电话,另一个电话见缝插针又打了进来。
“没空。”
嘿,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