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完这句话后，顾明帆没再回消息。

秦诺再次探出头，往顾明帆那边看。此时的他背对着秦诺，手机就放在枕边。

他不可能睡这么早，平时不熬个两三点，他是不肯罢休的，秦诺猜到他生气了。

其实他心里多少会觉得对不起顾明帆，做了十几年的好哥们，秦诺是清楚他性格，平时他不怎么爱和其他人讲话，有个一两个朋友他就成。两人一起上学后，顾明帆更是甩开以前的那些朋友，大多数时间都黏在秦诺身边，做什么都会喊上秦诺一起，渐渐的两人就对对方产生依赖。

两人熬夜已经形成习惯，每次秦诺回来，两人都在窝被子里打游戏，要不然就是聊会天。顾明帆就和那些小女生一样，没事儿就和他聊些八卦，班上有哪些情侣、哪个同学有什么特殊癖好他都和秦诺聊个半天，以此来消磨晚上的时间。

现在他突然要走，顾明帆一个人待在这破寝室，和其他两个室友又不和，挺无聊，挺孤独的。

可秦诺又有什么办法，他得管他弟，也得管家里的一堆破事，难道把他也拉进自己的出租屋？

等等……把他也拉进来？

秦诺眼睛一亮，由阴转晴。他猛的看向顾明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只是……算了，明天再和他商量，这会儿他肯定不想理自己。

秦诺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折服，连玩手机的心思都没了，美滋滋的合上了眼。

“呜……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前面好黑，小湾害怕，”12岁的秦湾抱着一条精瘦冰冷的胳膊，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12岁的他比同龄人还矮小，长得更像小姑娘。

秦诺无声的叹了口气，蹲下身来，用大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生硬的扯了扯嘴角，温声道：“小湾不怕，哥哥在这儿，等找到爸爸我们就回家，哥哥会保护你，相信哥哥好吗？”

秦湾吸了吸鼻子，两只小手紧紧捏着，低吼道：“哥哥，我们为什么要管那个男人？他每天打你，骂你，他是坏人，我们为什么要管他？我巴不得他消失!”

“小湾!”秦诺可耻呵斥道：“怎么能这么说话？哥哥不是教你要懂得尊重人吗。”

秦湾被他吓到，也不哭了，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秦诺突然感到无力，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半晌才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经通红。

秦湾一愣，“哥……哥，你，哭了？”

秦诺一把抱住秦湾，声音有些哽咽，语速极慢，又很无力：“小湾，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你我现在都没有能力，我们还需要他……乖，等哥哥以后有能力了，赚到钱了，哥哥就把你带出来，离他远远的，好吗？”

秦湾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想要安慰他。

没等来秦湾的回答，秦诺问道：“答应哥哥吗？”

秦湾咬紧后槽牙，忍了又忍，最后妥协，小声回了句：“知道了。”

现在是凌晨3点多，大街上早已没人了，昏暗的路灯照亮一块地，两个路灯中间那块地是暗的。

外面很冷，月光被蒙上一层薄薄的纱，寒冷的寒风侵入两人的羽绒服，秦湾没忍住身体一颤。

秦诺用冻僵的手指摸了摸秦湾的脸，“冷吗？”说罢就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在秦湾的身上。

秦湾连忙脱下秦诺羽绒服推给他，“哥哥，你自己穿吧，我……我不冷，”话音未落，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秦诺被他逗笑，强硬着把羽绒服披在他身上，从裤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行了，走吧，”他揉了揉秦湾柔软的头发，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前走。

寒冷的冬天，他也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羽绒服，现在羽绒服给了秦湾，他强忍着刺骨的痛感，不让他弟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