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基本两周左右就会行为异常,比如砸东西、打骂人、威胁出院和自杀倾向。”
余可卿桌下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她就知道,李晨曦不会这么无声无息,他是想利用精神病脱罪。
但她也不能完全信任刘宁宁,她是晨曦医院的医生,而医院是大地集团的,说不定她就是李弘业派来的。
刘宁宁知道余可卿不说话不表态是不信任,她在医院和无数人打交道,那里就是一个小型社会,在生老病死面前,很多人的面具被撕下,完全伪装不了,医生和患者的第一步,就是建立信任关系。
“这是我妹妹。”
刘宁宁将手机里的相册打开,一张一张翻给余可卿看,一边翻还一边解释:“这是她十六岁要去当练习生,那时候每周还给我发她的照片,还给我说以后做大明星。”
“家里很反对,她高中都没读完,合同还骗着我爸妈签下,之后才知道她是做练习生。”
“后来有一个月,她都没给我发照片,电话微信也没有,我担心她,就去她公司找她,她精神当时不太对,我怎么问她都不说,后来我给她请假,第二天带她回家,就是在那天晚上,她自缢了……”
“因为是自缢,很快就结案了,但我不相信,我妹妹那么活泼开朗的人,肯定是遇到什么事,让她性情大变,后来是她玩得一个很好的朋友告诉我,妹妹有给她说过,她被人性侵,那个人是男团前辈,而且后台很大。
在她不发照片的那一个月,她正遭遇着她人生最恐怖的事。”
余可卿沉声问:“你怎么确定是李晨曦的?”
“收拾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她写的日记本,她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有特殊的事情会记录,而那一个月,她每天都在写。”
刘宁宁翻到日记的照片,余可卿看到上面写着“22年8月的第一天,我过得很窒息,在他用尽全力侵犯我身体的时候,我看到他下颚的痣变成了一条毒蛇,缠绕着我,让我不能呼喊,不能呼吸。
8月的第二天,我感觉整个人在冰窖,就如他灰色的头发,他让我叫,让我哭,让我求他,我不从,他说要让我心甘情愿,让我下贱的祈求他。
第三天,我祈求他了,求他不要来找我,求他放过我,放下尊严,跪在地上,事后他捏着我下巴说今天我很乖,让他更喜欢了,奖励我去他家商场随便买,我恶心自己,这么脏可以活着吗?
今天我反抗的很激烈,他一脚踢在我背上,然后在后面一直骂我死狗,我咬了他手臂,抓花了他的脸,他气得大叫,他变本加厉的还在我身上,他找人跟踪我,监视我,让我精神崩溃,服从于他。
……
一个月了,我现在看到穿白寸衣的人都会产生恐惧,看着太阳升起,我会感觉在地狱活着,晨曦不是暖阳,是恶魔,是最丑陋最让人恶心的恶鬼,如果我可以,我想把他剁碎了,烧尽了,让他别在世上污染空气,他不应该活在世界上。
活着好累,我越反抗,他越兴奋,甚至让其他人抓住我,把我绑起来,他说我是他玩儿过最久的一个,还越来越喜欢,我听着全身战栗,害怕和恐惧占据了全身,我好恶心自己,好害怕,他有钱有势,我能反抗吗?什么都做了,却让他越来越喜欢,我没办法了,我想我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他不会对一个死人产生兴趣……”
余可卿一言不发的将日记看完,她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去年的事,那时候GN男团正是大火的时候。
“下颚的痣,灰色的头发,他家的商场,抓花的脸,咬伤的手臂,这些只有李晨曦一个人符合。
我调查过,八月四号他参加活动,脸色和脖子上都贴着创可贴,还穿着长袖,八月正是热的时候,其他人都是短袖,就他长袖,他只是解释说是整体造型,当时他头发也是是灰色,下颚也有痣,家里有商场,还有晨曦,她说了晨曦,这些还不能证明是他吗?”
刘宁宁眼睛泛红,她想过告李晨曦,但她读法律专业的同学告诉她,妹妹是唯一的证人,已经不在了,留下的日记本根本不能证明什么,加上李晨曦的家世,告了可能定不了罪,还会把刘家剩下的人一起搭进去,如果要做,就需要保证万无一失,至少证据这块儿,要铁证如山。
她甚至想过,给李晨曦推几十毫升空气,他就一命呜呼了,但她有父母,她有正常人的认知,她对法律有敬畏之心,她身为医生,她不能这么做。
“可以证明,你想怎么做?”
余可卿把手机还给她,安慰的话她不知道说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在后面,和她一起把李晨曦送进去。
“我不知道你和李晨曦有什么恩怨,我只想说,你如果想做什么,算我一份,我能用的办法已经全用了,我做不了什么,但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应该可以帮你做什么。”
余可卿想了一会儿,“如果他真的想通过确诊精神方面的疾病来逃脱法律的责任,你可以作证说他是扮演的吗?”
刘宁宁点头,“我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一次性把他送进去,最好能终身监禁。”
她想以命抵命,但法律不允许。
“好,留个联系方式,如果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希望你不会推辞。”
两人互加了联系方式,刘宁宁把日记照片发给了余可卿。
余可卿准备离开时,听到她说:“我会如实书写病历。”
余可卿知道,病历具有法律意义,在很多时候,病历是可以作为证据的。
余可卿上车刚坐下,杜尧也上来了,池弋没办法丢下工作,就让他昨天连夜回来,今天要把余可卿安全的送回家。
“要回去了吗?”
余可卿点头,她反复翻着照片,日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