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融融,黝黑的天幕缀满繁星点点,为寂静的夜晚增添几分活力。月亮落在树梢,树下有一堆篝火,姜裕屈着一条腿靠着树坐着,中拿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火堆。另一条腿上枕着睡熟的韩轻姜,身上盖着薄被,那只受伤的手放在一边,姜裕时不时的看一下,以免他睡着的时候不注意碰到。
两人脚程不慢,明天就能赶到桉县。
翌日一早韩轻姜被一阵寒意冻醒,睁开眼睛就见自己一个人躺着,旁边的火苗刚熄灭,还剩点点火星,姜裕去哪了?
他站起身准备去找,就见远处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水袋,正是姜裕!
“你去打水了?”韩轻姜问。
“嗯,本想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想到附近连个野兔都没有,找到一条小溪,里面也没有鱼。”姜裕有点委屈,怎么想好好照顾一个人这么难。他也不敢走远,只能在附近转悠。
“噗…”韩轻姜不小心笑出声,赶紧收住,“天气还没转暖,动物们肯定都还没出来,至于那条河,去年才干过,本来就没有鱼。”
走过去拍了拍姜裕的胳膊,“我们争取午时赶到桉县,到那里吃顿好的。”
他能怎么办,只能照做。
晨光透过树杈的缝隙洒到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两人踏着光影再度启程。
“你对桉县很熟悉?”两人走在桉县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两旁店肆林立,小摊贩的各种叫卖声混杂在一起。
姜裕有瞬间得恍惚,自己好像已经好久不曾走在人群,可他也只不过在山洞里待了不到二十天。
“嗯,总得下来添置些用的。”韩轻姜拉着他走到一个摊子前,小声道,“给你买个帏帽。”
姜裕点头,知道小大夫是怕他被人认出来。
“两位公子喜欢哪个。”摊主热情的招呼。
韩轻姜拿起一个,往他头上比划,“就这个吧!”
“老板多少钱……”韩轻姜摸自己的荷包,没摸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没带银子,悄咪咪靠近姜裕耳边小声问,“你有银子吗?”
姜裕……
摊主眯着眼睛看说悄悄话的两个人,“十文钱。”
韩轻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拍了拍脑门,是糊涂了吗?姜裕现在穿的衣服都是师父的,哪来的钱。
干笑着把帏帽还给摊主,拉着姜裕就走,“我们先去那边那家药铺。”韩轻姜指着前面的一家店。
摊主接过帏帽摇头,这两个人看穿着不像付不起银子的人啊。
姜裕不解,去药铺干嘛,“不如找家当铺?”他身上还有块玉佩,当了还值些银子。
小大夫带他去药铺抓药吗?可是他们现在连一个帏冒都买不起。平日出门他身上从来没带过银子,吃饭穿衣都有人负责——所以他也忘记银子这件事了。
“去当铺干嘛?就去那家店,先去拿银子。”韩轻姜拉住他的袖子熟门熟路绕过人群。走到药铺门口,里面正在给人抓药的一个伙计见到韩轻姜走进来就热情招呼,“小韩先生来了,掌柜的在后面,您稍等,抓完这单药我您叫去。”
韩轻姜摆摆手,表示不着急。
“你认识这里的人?”姜裕问。
“嗯,这里有我存的银子。”韩轻姜道,“上次我来卖药,掌柜的银两不够,说好下次来取的。”
“卖药?”姜裕疑惑。
“我在谷里种的药材,有的用不上,就会挑出来卖掉。”韩轻姜回答。
伙计送走抓药的人,转头跑去后堂叫掌柜。
药铺掌柜走出来,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看起来很和善,笑呵呵的给韩轻姜见礼“小韩先生这次来的早了几日,是有什么好东西吗?”
“不是,这次有其他的事要做。”韩轻姜给掌柜回礼,“掌柜麻烦把上次的钱给结了,我有急用。”
“自然!上次铺子里没有这么多银两了。才让小韩先生多等几日,这本来就是你的,怎么能是麻烦呢?”说完让伙计取出二十两银子拿给韩轻姜。
韩轻姜走的时候,掌柜还热络的邀请他留下吃饭,被韩轻姜拒绝了,说这次自己真有事,下次再留。
他带着姜裕又回到原先那个摊子,终于把心心念念的帏帽买了下来,给姜裕戴上。
“他为什么叫你小韩先生?”两人走在大街上准备找个客栈住下。
“因为我师父是韩先生。”韩轻姜道,“师父之前在这里坐诊过一段时间,掌柜是为了区分我跟师父,所以叫我小韩。”
“要不就这家吧?我之前住过。”韩轻姜问。
姜裕点头,他没意见。
走进去,客栈大堂摆着几张桌子,有两桌客人在吃饭。小二在擦桌子,柜台里一个先生模样的人在拨算盘。
见有人进来,客栈小二笑嘻嘻迎上来,“公子这次住几天,您常住的房间还空着,这次还住那吗?”小二认出韩轻姜。他每月下山都会在外面住一夜,基本都是这一家。
“除了那间再多加一间房,一会送点吃的还有洗澡水上来。”韩轻姜递给小二一锭银子。
“好咧。”小二瞄了一眼站韩轻姜旁边的男人,头戴帏帽,看不清脸,但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惹。
“带路吧!”姜裕凉凉的嗓音响起。
“是,二位客官请跟小的过来。”小二把两人往二楼引,不敢再乱看。
毕饭,姜裕要帮他洗澡,热水和饭菜是一起送上来的,这会温度刚好。
“我自己来就行了。”韩轻姜别扭,其实是不习惯,只有小时候师父给洗过澡,还从来没有赤身裸体面对过别人。
“你手心有伤,不能碰水。”姜裕道。
“一只手也可以。”韩轻姜说完还自己挑开衣带——那意思是连衣服都能脱,洗个澡怕什么!
“脱衣服和洗澡怎么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