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前面的通讯兵停在几个干部前面,那几个干部全部回头看着我们俩,“嗯,小郭你去吧”,那个通讯兵走后,营长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的我心里发毛,怎么回事?难道觉得我像特务?要把我当典型?“你在前线缴获了三辆美军坦克?”,我一愣,然后马上解释“一个、一个”,“不错,敢打敢拼,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就应该具备这样过硬的军事素质!三辆坦克呀......”“一个、一个”,“而且你所带的班级没有出现阵亡的情况,虽然有受伤的情况,但是在那样的战场,也属实难得,没想到啊,犯了错误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越挫越勇,竟然一次性弄回来三辆坦克”“一个、一个”,最后,营长夸完一通之后,让我这个代理班长直接转正,以前因为犯错误被砍掉的津贴恢复,又给了我记了一个营二等功,营里通报表扬。
我心花怒放的回到我们班聚集的地方,嘴一直咧到耳朵根后面,心里那个美呀,正好我一抬头,看到远处的李招娣正在向我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冲我喊“你算是立了大功了这次”,由于周围人多,叽叽喳喳的都在说话,有的还在大笑,我就没听清她说什么,就习惯性的大声回了一句“啥?你要跟我过一辈子?”
李招娣听我喊完,瞬间停住脚步,周围人也瞬间安静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我和李招娣,只见李招娣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最后由紫变黑,然后瞥了我一眼,一跺脚捂着脸转身跑了,我见她跑了,就想追上去问清楚,可这个小妮子一溜烟跑没影了,找都找不到,我挠挠头,不知所以然的走回我们班。
晚上的时候,我看到李招娣正在晾衣绳那边收纱布和床单,见我走过来,她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小脸便垮了下来,斜了我一眼之后继续收她的东西,不搭理我了,我也知道刚才我闹了个大乌龙,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跟前,帮她一起收东西,我在前面收着,她在我身后看着我,脸上渐渐地浮现起了笑容。
当收完所有的纱布和床单,我抱着那一大筐的东西跟着她送回医务室,此时医务室里全都是伤兵,惨嚎声、安慰声、撕布声此起彼伏,李招娣也立马加入到急救的行列当中,我也走了进去,看到好多伤兵都截肢了,有的两只眼睛全被纱布包了起来,有的在截肢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有的干脆就吐血不止,此时此刻,这件医务室和人间炼狱没有任何区别,这个时候,有个医务兵扶着一个截肢的伤兵回头大喊“这个伤员伤口感染了,快拿消炎药来!”,那边李招娣翻遍了所有的医药箱,大喊“已经没有消炎药了!”,这种情况下没有消炎药和等死有什么区别?我立马从急救包里拿出急救粉末,对着那名伤兵的伤口就撒了上去,然后又拿出一剂止疼剂直接打了上去,那名伤兵在我的操作之下渐渐地缓和了下来,脸色渐渐好转,医务兵轻轻的把伤兵放平躺在病床上,又为他盖好染满鲜血的被子,回头跟我说了句“谢谢”。这边我刚忙活完,那边肚子开了一个大口子的伤兵大声惨嚎,医务兵一边把他的肠子塞回肚子里,一边帮他止血缝针,我立即走了过去,一剂止疼剂打了上去,过了大概10秒之后,那名伤兵终于缓和了下来,医务兵七手八脚的把他的肠子塞回去,就拽出缝衣针和缝衣线就准备缝针,我瞪大眼珠子看着这套家伙事,那名医务兵也看到了,只能一边操作一边无奈的说“咱们现在什么都缺,有这些就能让他活命,我们也没办法”。我摁了一下他的手,从急救包拿出真空包装的缝伤口专用的回形针和纯蛋白线,递给了那名医务兵。
忙活完这边,我抬头找李招娣,她那边更吓人,她死死的摁着一名伤兵的大腿,而那名伤兵的大腿还在滋滋的往外冒血旁边还有一名医务兵用纱布帮忙一起摁,可是还是无济于事,那名伤兵的大腿根部已经用纱布绑着当做简易止血带了,可血还是止不住,我又掏出了施压止血带,在他大腿根上绑住,使劲一拽,止血带立马收紧,趁着这个功夫,我把他那条腿抬高,撒上好几管消炎止血粉,然后抢过李招娣手里的纱布就使劲摁住伤口,过了大概十多分钟,那个伤口终于不再流血,我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名士兵面色煞白,明显状况依然不是很好,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接下来能不能活下来,完全只能靠他自己了。
跟着李招娣一起忙活到后半夜,我也不知道我帮忙救了几个人,只是全身都被汗浸透了,双手双脚都直哆嗦,不亚于打了一场战斗,医务室渐渐平静下来,稍微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我和李招娣满身是血,谁也没嫌弃谁,就相互靠着坐在一辆损坏的驴车的车板上,刚才忙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但是只要一坐下来,我就觉得我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想必李招娣也饿了吧,我掏出几块压缩饼干,一板巧克力,递给李招娣,李招娣一愣,然后声若细蚊的说句谢谢之后,就像小仓鼠一样咔哧咔哧的啃着饼干,我也掏出饼干啃了起来。
正当我吃着呢,李招娣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问我一句“你那时候说的那句过一辈子的话是真的吗?”,她这一问我突然一口气没导上来,饼干直接被呛进气管里,然后一咳嗽全顶进鼻子里然后顺着鼻孔喷了出来,不是她说的过一辈子吗?怎么变成我说的了,她看我突然咳嗽的如此狼狈,赶紧拍我后背,我嗓子眼里本来就有一口饼干,一部分喷出去之后,还有一部分卡在嗓子里,被她这么一拍,强顶着气就顺进胃里,然后直接从胃里反上来一股气,顶着我的鼻腔让我发出了一声“昂”,当这声“昂”发出来我就知道坏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