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赵开心回家,再回到猫咖,已经凌晨三点。
赵开心没有熬夜的习惯,累得有些迷糊。
回来的路上,坐在电动车的后座睡着了。
要不是途中的道路都比较平坦,估计得摔扑街。
宁可可站在猫咖二楼的阳台里,面朝晨澜江,若有所思。
猫咖分两层,一楼是顾客区,包含前台、吧台、售卖区、卡座区、人猫互动区等区域。
二楼有两间卧室,连着同一个阳台。
我睡其中一间,另外一间留给店猫休息、玩耍。
猫咖的建筑临着晨澜江,在二楼的阳台上,可以看到美丽的江景。
准备一张摇椅,迎着江风,最适合睡觉。
只是现在的宁可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灵魂离开了身体后,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休眠,终日游荡。
没有了身体带来的感知,很多知觉也不复存在。
“想啥呢?”我走到宁可可身边。
宁可可从思绪中回过神,转头看我:“江水绵绵不尽,而人的一生是如此脆弱短暂。”
“呵呵,在时光面前,朝菌、蟪蛄、人类、江河,都不过一瞬之间。”
“记住,死亡不是终点。”算不上安慰,在我的认知中,确实如此。
“对了,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挥手,眼前出现一处光镜,镜中显现一张男人的脸。
白净中透着一丝狡黠。
“你说是他?”看清男人的脸后,宁可可一脸惊讶。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他应该就是真凶。”我说。
“没想到,竟然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宁可可的眼神充满悲伤。
为了避免触及隐私,先前我在宁可可的灵识中,全凭她的引导,没有多余的探索。
因此和汪弼有关的信息,我并没有感知到。
夜幕之下的城市,霓虹灯闪烁,晨澜江水滚滚流动,宁可可渐渐进入回忆中。
十年前,晨澜市最好的高中,晨澜中学。
“汪弼,快十一点了,你还不走啊。”教室里,女孩站在男孩座位边,对男孩说。
堆满书本的课桌上,搔头抓耳的男孩抬头看了一眼女孩:“这道数学题还没解出来,太难了。”
“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年级第一还这么拼,让我们这些学渣怎么活呀。”
“我和你们不一样,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我一定要考上那所大学。”
“我觉得你一定能考上的。我先走了,明天给你带早餐。”
“不用麻烦了,我在饭堂吃也一样。”
“饭堂的三板斧,来来去去那几样,你也吃不腻,哪有外面的好吃。”
“那给我带两个包子就好了。”
“我明天看看有啥吧。”
回忆中的男孩是汪弼,而女孩正是宁可可。
晨澜中学有两类学生,一类是汪弼这样学习天赋值拉满的。
一类是宁可可这种学习成绩垫底,靠家里的关系进去的。
那时的高中还明确分重点班和普通班,宁可可家里关系硬,也分到了重点班。
汪弼读书十分刻苦,不仅成绩优异,高中三年还一直担任班长,可谓品学兼优的隔壁家孩子。
虽然家境优越,但是宁可可是一个典型的学渣,学习成绩在班上常年垫底。
并非她笨,作为家里的独生女,父母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有求必应。
从小不懂得吃苦耐劳为何物,自然接受不了读书的苦。
由于基础一般,在全市顶级高中的重点班,成绩差距拉大,更是少了学习的动力。
有一次月考,宁可可考了全年级倒数第一。
“哎哟老庞,你这学生有点厉害啊,在重点班能考出这个分数,不容易。”办公室里,隔壁班班主任王铁环一边剪指甲,一边闲聊。
“老王你说啊,老庞怎么也是名高级教师,怎么会教出这么个极品呢。”一旁的同事跟着附和。
宁可可的班主任庞洪光手指顶了顶眼睛,伴随着王铁环“咔咔”的剪指甲生,烦躁到极点。
这不是他第一次受到同事的冷嘲热讽了。
作为晨澜中学重点班的班主任,市高级教师,他的职业生涯一片无悔。
直到遇见宁可可这个强劲的对手,他方才知道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失败、屈辱、绝望接踵而至。
“宁可可啊宁可可,你考的都是什么玩意,气煞我也!”
“天天跟同学们坐在一起上课,你难道没有想过,大家的差距在哪里吗?”
“你是烂泥扶不上墙!”
月考总结会上,庞洪光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宁可可一顿责骂。
长年累月的耻辱,让他的信心被消磨,脾气被点燃。
宁可可从来没受过如此严厉的谴责,尤其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不争气往下掉。
“老师,宁同学虽然学习不好,但是经常帮助同学,您不能只看成绩就否定她呀。”
看着宁可可落泪,汪弼站起来反驳。
“是啊老师。”一些和宁可可关系不错的同学也起来打抱不平。
庞洪光涨红了脸,气得直拍桌子:“汪弼,还有你们,是想造反吗?”
“在晨澜中学重点班,不看成绩难道看谁爹妈有钱吗?每次考试都拖后腿,难道不会羞愧吗?”
“庞老师,下次月考,我如果不能考上全班前35名,我就退学!”宁可可再也忍不住,拳头紧握,强忍泪水站起身。
“我不上进,您怎么说我都行,请不要拿我父母说事。!”
全班69名同学,全班前35名,刚好是中位数。
同学们无比惊讶,齐刷刷朝宁可可看去。
庞洪光嘴角微微上扬:“好,好,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同学们都可以作证。”
一副“你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