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神龛上供奉上一块木牌,上面苍劲有力的刻着‘祝氏小女之夫符渊’几个大字。
等我稍大些时,奶奶告诉我这是我的夫婿,要不是有他庇佑我,我早就不在世上了。
自供奉日起,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记忆力衰退,用现在的话叫做阿尔兹海默症,仅仅是忘记东西还好,更可怕是奶奶的腿瘫了,没有任何预兆,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就是走不了路,只能坐轮椅。
爸妈好像知道是为什么,奶奶却从不让爸妈插手,她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会喃喃说:“我求了好久,好久…”
我对木牌深感厌恶,因为它,村里大人见我立马变脸色,小孩直接跑,连自己堂姐都被叫离我远点。
都说我祖上缺德带冒烟的,生出来的后代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小时并不懂,只把怨恨生在灵牌上。
为解我心头之恨,我会趁奶奶不注意,通通把贡品吃光!
更狠的事我也做过,就是把木牌丢到村里集体扔垃圾的地,我爸妈发现后连着三天三夜打着手电筒在垃圾地找,就差把整块垃圾地翻过来。
他们没找到,奶奶气得从轮椅上摔下去,脸擦地上血渍拉呼的,老渗人,爸妈回来直接给我一顿混合双打,让我自己去找,要是找不到得把我皮剥下来!
我哭着到垃圾地找,村里的扔垃圾地方就是一块荒地,大家什么垃圾都往这里扔,动物尸体的腐臭,剩菜剩饭食物的发酵,家里一些生活垃圾等,各种味道混杂一起,一个大型‘化工厂’产生。
我一只手捂着口鼻,恶臭还是顺着指缝钻进来,好悬没给我昨天吃的吐出来。
找啊找,找不到,根本找不到,找到夕阳落下,肚子咕咕叫,我压根不敢回家吃饭。
这不回去挨揍嘛。
我瘪瘪嘴默默流泪,要知道这么重要我就不该扔!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扔了,快让我找到吧。”
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没多久就看见被潲水浸泡半截的木牌,这瞬间我仿佛是看见亲人,直奔过去就把它捞出来,也懒得顾及臭不臭脏不脏的,我宝贝的把它抱在怀里回去了。
我给它洗洗刷刷,最后终于香喷喷才放回神龛。
以后我都不会打它主意了。
怕了。
当晚睡着后我梦到一个男人,衣着玄色窄袖圆领袍,袖口胸前绣着金丝蟒纹,衣领处祥云点缀,矜贵优雅气度逼人,只是脸始终朦朦胧胧。
他周围散发着浓浓的香味,我感觉特别熟悉,我鬼使神差的朝他伸出手。
他不言语,我能感觉到他很生气,他晾我半晌突然用棍子打了一下我,疼,但能忍。
他这变戏法的棍子哪来的?
见我没反应他又打我两下,掌心的刺痛让我回过神,我龇牙咧嘴,这次是真疼,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最后他哼了一声。
我醒后才想起这个味道,不就是我洗木牌用的沐浴露嘛!
说来也是奇怪,我十二岁后的每年生辰都会收到‘礼物’,水里的‘奇珍异宝’,小孩拳头般大的珍珠,晚上会发光的夜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