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用纸巾给何婶擦眼泪,何婶抓住我手腕,抽泣的说:“安安变成你了,安安给我托梦,就是你的模样,你何叔见过,我没有病,我精神也没有不正常。”
我反握住她的手背,柔声说:“我相信你,何婶。”
她有点愣住,不可置信,“你真相信我。”
“嗯。”我轻拍她手背,安慰她。
何婶这才跟我娓娓道来,何安安跟我同岁月份就差一月,我还得叫她一声姐姐。
她从小身体娇弱多病多灾,算命先生说她是来报恩的,如果能报恩扛过去那命格便是潺潺流水一生顺畅,日积月累可福名扬,可惜没扛过。
十三年前夏天,何安安本应有着孩童天真心性,却突然一反常态行为举止变得像大人,常常半夜对着空气怒骂。
“你这妖女,你善妒!大人与你无仇无怨,你却害她魂归幽冥!七魄散尽各地!”
“你德不配位!”
窗户门瞬间哐当破开,狂风猛烈的吹进房子里,打着璇儿在屋里吹得各种物件乱飞,砸下来也都砸坏了,窗户来回摆动,嘎吱作响。
何安安语气更激动,“天道轮回,你做恶早晚会得报应!”
“砰!”
她这话似乎激怒无形的东西,玻璃炸裂声刺耳无比,玻璃碎片全都有目标向着她身上迸射而去。
何安安痛苦的大叫,这声音惊动她家人。
首先是何安安的哥哥何舟佞,他比何安安大七岁,他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何安安身上被扎满玻璃碎片,血渗出皮肤,整张床都被染上红色。
这个场景给何舟佞留下很大阴影。
何安安被何叔他们送到医院,手术捡玻璃渣子用了十个小时,何安安再出现视野里,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伤口外翻裹着新鲜的嫩肉,就跟被人划了无数刀,就差剥皮。
何安安昏睡一个月,在某天凌晨夜里,自己拔掉氧气管,从床上摔下来,一步一步爬到窗户边,她很清醒的回过头看摄像头。
“爸妈这一世感谢你们的恩情,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若还有缘,我还会当你们的孩子。”
说完就笑着跳楼了,这笑有期待和势在必得的意味。
何舟佞从此沉默寡言,没几天就离家出走,再回来就是一年后,他说自己已拜师学道,将来一定会为妹妹报仇,杀了那个东西。
怪不得书架上的书那么多,忽然心情变得沉重,我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共情了。
何安安一年会给何婶托一次梦,梦里她的模样也随着年岁变化,以至于当初何婶见到我会很激动。
没错,何安安与我十分相似。
为什么说何叔见过,是因为何婶老念叨,去医院检查也没毛病,就找看事儿的婆子开眼,请来何安安。
见到何安安相貌,何叔这次也信了,但是他比何婶沉稳,面上波澜不惊,何婶说他内心指不定多激动。
何安安并不与他们交流,脸色常常很急切像是要做什么,待不到一分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