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的你们这里的山神？”我问少年。

少年抽牛屁股一鞭子，牛车速度加快，崎岖的路上石子很多，颠得我浑身都疼。

“对啊，我们这里靠山吃饭，可山里的东西都是山神的，我们要保持敬畏之心，山神才能保佑村里福泽延绵。”

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思想感悟，我又问：“山神真的会选定新娘？村里有人见过山神吗？”

少年一听来了劲儿，装起来了，当时就这个我知道的可多的小模样，“当然！山神每十二年就会挑一个新娘，挑的新娘都长得好看，别说跟你有几分相似。我太太爷爷，还有我爷爷都见过山神，据说长得贼帅，对了，村里传言活玉面书生。”

“合着半天你也是听说。”我没了热情。

少年不乐意，“听说也是听我太太爷爷，爷爷说啊，我家里人还能骗我。”

家里人，这个词触动我的心弦，不提还好，一提胸口又开始缠绕气，我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地方。

舟车劳顿一天多终于看见村子，从高处看下去，村子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建筑，周围就比较随意，他们修建的房子很有年代感，尤其是他们的服饰，有点像傣族的很漂亮，少数民族的风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胡，你咋带外人又进来，他是不怕挨打的嘛？”

有个和少年相当年岁的女孩一手环着簸箕，一手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

少年跃下牛车，指着王伟，“一趟800呢，有钱不赚王八蛋。”

“你们还是回去吧，被选定成山神的新娘是离不开这里的，要是被村里人看见免不了又要挨打。”女孩声音像黄鹂鸟格外动听。

她浑身上下挂着银光闪闪的银饰，走路时吊坠互相碰撞更优美。

王伟很坚定，女孩见犟不过我们就领着我们绕路到她家里，路上知道女孩叫卜箬，以前政策帮扶在外面镇上读过书，读完初中家里人就不许她上了，让她等着嫁人，叫阿胡的少年是她的未婚夫，已经订过亲，等他们成年就会举行婚礼。

卜箬14岁，阿胡大她1岁，15岁。

在落后的村里这种事并不少见，但好在他们村还有人性先定亲，成年了再结婚。

卜箬家居然在村中央大圆房里面，她先给我们一人倒了杯水喝，阿胡数着王伟给的八百，抽出2张揣到兜里，剩下的都递给卜箬。

卜箬杏眼圆睁，“你给我干啥，你自己挣的自己留着。”

“我用不着这么多，给你，你们女孩喜欢买漂亮衣服。”阿胡别扭的说着，见卜箬还是不接直接放在桌子的水壶下压着就跑了。

卜箬看着桌上的钱并没有多高兴的神色，反正忧愁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愧疚。

“呜呜呜——”王伟哭起来，“哎嘛，现在的小年轻，我又想到我跟我老婆年轻那会儿了，我也是宁愿自己省也要给她最好的。”

“王叔，你别哭了，嫂子被关在祭祀大人那吃好喝好，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