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里,怜儿见澜婳手帕沾了血,急切地问道:“小姐,你的手怎么回事?”
“无碍,就是不小心被琴弦弄伤了。”
“怎么会这样?”
“就是琴弦不小心被弄断了...”
怜儿心疼地看着澜婳的手,吹了吹,“小姐琴技了得,怎会出这样的差错...”怜儿迟疑了几秒,又叹气说道,“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她这次不赢过我,以后必定会盯紧我,风头太盛不是好事。”
“可小姐总这样遮蔽锋芒,又如何得侯爷注意呢?”
“怜儿!”澜婳语气有些责怪,后又舒缓着说道,“下次可不要再这样说了,我本就无依无靠,若不收敛只会被视为眼中钉,到时候我更加被动,孤立无援。”
赵澜婳心里也清楚,就算自己满腹才华,名动永安,父亲也不会多关注自己一些,这么些年来,她就像是一株野草,不过是生在了土地肥沃之处,表面风光,实则无人问津,就这样平静地度过一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澜婳走到廊下,看着院子里几个下人正忙着,澜婳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做饭的张婆子,处理杂事的阿福和丫鬟荷香,还有自己的贴身丫头怜儿,赵澜婳叹了口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实在是无聊。
岐州。
越过一带山,那河下游便是岐州所在之地,沿路尽是泥泞之地,河水翻腾,两岸依稀可见被冲毁的房屋。这半月以来,岐州一直是这天气,几乎每日晚上必下暴雨,导致岐州水患,难民无数。
天还在依稀下着小雨,河岸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点!快点!都怎么办事的!”一个官兵正用鞭子抽打着正在搬运石头的老人。
“给我快点!今天要是修不好这堤坝,谁也别想吃饭!”
那老人终究是支撑不住了,一把倒在地上,旁边的壮丁终于无法忍受了,一把夺过那鞭子,几个人围着官兵,颇有干架的气势。
“工钱给的少就算了,咱们还不能回家探望,每天给我们吃的不是馊馒头就是稀粥,现在还打人!”
“你们!你们要造反吗!”那小哥被推在地上,好巧不巧被石头硌住了腰,一时无法站立。
“我们就是不干了!你们这些官爷倒是一旁坐着,倒让我们这些受灾的来干活!我们不干了!”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几百人簇拥成一个圆形,七嘴八舌地声讨着官兵的无情。
“都在干什么!!”伴随着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英俊的男子带着佩剑呵斥着,一头如阳光般亮泽的黑发在空中飒爽地散开,眉头微皱,双眸清澈深邃,明明是白皙娇嫩的脸庞,却让人很难把他和富贵不沾水的公子哥联系起来,浑身散发着一种干练果断,他右手抓着缰绳,左手拿出了腰间的令牌。
那些官爷见令牌后忙跪下,“信王殿下!”
三皇子信王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俯身扶起老人,细心地喂着水,“老人家,可好点?”
“多谢...多谢信王殿下...”
信王站起身来,皱着眉,凶厉的眼神盯着那带头的官兵,“是你在闹事?”
“殿下...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信王走到一旁的粥棚,只见粥里米少水多,旁边堆了一些菜叶,都是不新鲜的,要说是拿来喂鸡的都有人信。三皇子气愤地说道:“奉命?奉谁的命?!皇上派本王治理水患,你们如此行事..是想说都是本王安排的吗?!”
“信王饶命!信王饶命!”几个官兵面面相觑,终究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到,“这都是知府张大人的命令啊...”
话音刚落,知府便骑着马急匆匆地赶来,虽早已知道三皇子信王会来主事督察,当算上日子,不应还有半月之久吗?
张大人从马上下来,腿都在发抖,一股脑跪在地上,“参见..参见信王殿下...”
李云锡顺势扔了一沓书卷在张大人面前,“这些天,本王一直暗中查探,你身为朝廷命官,中饱私囊,与奸商勾结,克扣赈灾粮,鱼肉百姓,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知罪,求信王殿下饶命!饶命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刀光剑影下,李云锡便当众斩杀了张知府,血溅当场,名动岐州。
“从今日起,本王将负责岐州的堤坝修建,绝不让此等危害百姓民生的事情再度发生!”言辞慷慨激昂,在场的人无不佩服信王为人,李云锡的美名很快便传到了永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