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动到极静,吕道兮手中长剑颤鸣不止,显然很不好受。
李玄策看向少女,疑惑问道:“怎么了?”
红衣少女脖颈处的血痕已经消失,只是眼中还有些后怕。
“飞剑号称可以千里取人头,攻伐最盛,这没错。但未经炼化温养的飞剑,就和初生的婴儿一样,脆弱不堪,稍有损坏,就要花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来修复。”
李玄策点点头,心道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可就棘手了。
长须老鼠看出眼前的人,不敢对它手中飞剑下手,两只爪子抱着飞剑一顿挥舞,嘴里吱吱叫个不停。
一动不动的吕道兮,悄无声息又是一剑刺出,快若奔雷。
表面憨傻的长须老鼠,却十分精明。
似乎早有预料般,一个骨碌躲开袭击,然后挥舞飞剑,斩向吕道兮的长剑。
吕道兮一个转身,避免与飞剑接触的同时,长剑变刺为挥。
又是在即将落到长须老鼠身上时,被飞剑阻挡,不得不放弃进攻。
如此反复了几次,长须老鼠仍旧活蹦乱跳。
反观吕道兮已经是呼吸不稳,持剑的右手不自觉微微颤抖了。
眼前的情景,气的赵天纵双眼通红,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
“唉哟,气死老子了,李兄,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啊。”
李玄策默不作声,心里正思考着对策。
让他们牵制住老鼠,自己寻摸机会,用大道剑偷袭。
如此定可将老鼠杀死,但有了飞剑这个变数,却也不是万全之策。
到底该怎么办?
无意瞥见少女肩头的披帛,李玄策眼睛一亮,笑着说到:“赵兄,办法就在那。”
赵天纵顺着李玄策的目光望去,呆滞了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有你的李兄,脑子就是好使。”
未经炼化的飞剑,杀伤力有限,既然不能碰,那就困。
红衣少女本就冰雪聪明,立马领会了他俩的意思,披帛无风自动,悬至半空。
再也等不及的赵天纵,大踏步迈向石台,高声道:“师弟,你我二人堵住这只畜生,让少主困住它,然后嘿嘿嘿...”
红衣少女来到石台前,大袖一挥。
披帛红芒萦绕,好似灵蛇一般,自上而下,朝长须老鼠卷去。
长须老鼠一看形势不对,赶紧往石台边缘跑。
却遇到伸着大手,一脸狞笑的赵天纵。
任它如何龇牙咧嘴,挥舞飞剑,眼前的人仍旧没有露出丝毫惧怕的神情。
长须老鼠又试了几次,都被毫不退缩的赵吕二人,给逼回了高台中央。
最后被从天而降的飘带,包裹了个结结实实。
赵天纵嘿一声跳上高台,捡起披帛,二话不说,对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长须老鼠,就是几个大嘴巴。
看着一边打还一边骂的赵天纵,站在远处的李玄策,却面沉似水。
太轻松了。
不符合常理。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李玄策快步走过去,沉声道:“出了气就算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取了飞剑咱们赶紧撤,免得节外生枝。”
赵天纵将披帛递还给红衣少女,摸着头嘿嘿笑道:“上头了,上头了....”
长须老鼠模样可谓凄惨至极,嘴歪眼斜,头上血迹斑斑,就连胡须都被拔了个一干二净。
红衣少女秀眉微皱,忍着恶心伸手过去,刚要准备取飞剑。
没了长须的老鼠,突然眼睛一动,张开嘴巴,发出一连串震天动地的惨叫。
始料未及的少女手一抖,丢掉手中飘带,双手捂着耳朵,一脸痛苦。
伴随着长须老鼠的叫声,寂静的秘境之底陡然喧嚣了起来。
喧嚣声由远及近,竟是数不清的吱吱声。
李玄策一个箭步冲到披帛掉落的地方,面色大变。
抬头,依稀可见山顶边缘,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李玄策推开愣神的少女,跑到黑影消失的地方,往下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剑山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
铺天盖地的老鼠,像潮头一样,疯狂往山顶涌来。
有无数老鼠被剑气撕成了碎片,但却有更多的老鼠,踩着同伴的身体,不要命的往上冲。
此起彼伏的老鼠中,李玄策隐约看见,一道不起眼身影,正往下逃窜。
李玄策一咬牙,朝身后几人说到:“这个地方不能待了,上面的妖兽已被咱们收拾的七七八八,你们先御剑上去,我去去就来。”
说完,头也不回跳下了剑山。
红衣少女望着那道义无反顾的背影,眼神痴痴。
赵天纵将巨剑重重砸在地上,脸上尽是钦佩之色:“李兄真乃人中龙凤,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真是人生大幸。”
自始至终沉默不语的吕道兮,破天荒开口道:“甚好。”
老鼠们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山腰之上。
面对越来越近的嘈杂声,红衣少女充耳不闻。
她转过身神情冰冷,淡淡道:“赵天纵,吕道兮,本少主命你们坚守此地,在他回来之前,谁也不准离开!”
赵天纵巨剑横挥,斩飞几只率先上来的老鼠,豪迈笑道:“哈哈,李兄仁义,赵某也不是小人,自进入秘境以来,全让李兄抢了风头,这回且让老子杀个痛快。”
吕道兮沿着山壁一剑刺下,剑气滚滚如惊雷,硬生生刺出了一条短暂的缺口。
红衣少女跳上高台,双手掐诀不停,红色披帛灵蛇狂舞,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这些老鼠,虽然大部分都是二级妖兽,但架不住数量极多。
任凭三人如何勇猛,随着时间推移,山顶上的空间,仍旧在肉眼可见的缩小。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被层层叠得的老鼠,逼的只能背靠背站在高台中央。
赵天纵不停挥舞着巨剑,声音嘶哑断断续续说到:“少主,不行了,再待下去恐怕...”
红衣少女瞅了眼奋力搏杀的吕道兮,发现他的衣袍已经千疮百孔,破碎的边缘,有丝丝缕缕的血液渗出。
“比起我们,我夫君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万分,要走你们走!”
在她心里,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终身托付的人。
红衣少女向李玄策跳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