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宝和阮云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宴会厅。
陆星辰重新牵起阮烟的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众人致歉。
“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的雅兴。大家继续,继续。”
明明心思还在震惊中无法自拔,但陆星辰的话,又不敢不听。
众人转身,跟身边的人努力找着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场面又重新活跃起来。
丹尼尔一直站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地围观着。
刚刚发生的事,也有他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他不刺激阮云,阮云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失态,就不会说出刺激阮烟的话。
丹尼尔上前,左手背在后腰,右手轻轻拢着西服的第二颗扣子,向阮烟微微地躬躬腰。
“阮烟小姐,很抱歉,好像因为我的行为,给你造成了伤害。也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
阮烟看着丹尼尔。
果然年轻。果然帅气。
明眸皓齿,君子如玉。
以这样的词来形容丹尼尔,一点儿也不过分。
老钱家族骨子里自带的优雅与从容,在丹尼尔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阮烟也微微躬下身子,回了他一个礼。
“丹尼尔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是吗?”丹尼尔嘴角上扬,轻轻地笑起来。
少年的脸上青春洋溢,有驰骋商场的精明,亦有被家族保护着的纯真。
阮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
她有点不能把丹尼尔跟威名赫赫的R·X珠宝联系起来。
“阮烟小姐,我用了很多很多的方法,终于找到你了。”丹尼尔朝阮烟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阮烟的手还被陆星辰握在手里。
她稍微用力,想把手从陆星辰手里挣脱出来。
陆星辰却把她的手握着更紧。
吃醋了。
阮烟有些无奈。
她一点也不想为了这点空穴来风的事情哄人。
但陆星辰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强势地维护着她。
她不想下他的面子。
抬起左手,安抚在拍拍陆星辰的手。阮烟抬头,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随即,她的右手轻轻用力,陆星辰终于愿意松开她的手。
丹尼尔静静地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他的手一直往前伸着,没有放下来。
阮烟礼节性地回握了丹尼尔的手,稍稍一接触,就把手收回来。
“实在不好意思,丹尼尔先生。这几天,我在赶即将要交给R·X的设计稿,切断了跟外界的所有联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您一直在找我。”
阮烟简要地向丹尔尼解释了整件事。
虽然丹尼尔看着年轻,且人畜无害。
但阮烟知道,能带着R·X稳坐珠宝界的第一把交椅,除了家族的庇护外,丹尼尔绝对也不会是不学无术的草包。
是不是朋友她还确定不了。
但她不愿意树敌。
丹尼尔笑着摆摆手,表示他并不介意。
“陆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跟阮小姐单独聊一聊。不知道你是否能行个方便。”
丹尼尔征询陆星辰的意见。
陆星辰的脸瞬间拉下来。就差把“不可以”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了。
阮烟很好奇。
素未谋面,丹尼尔有什么话,一定要避开陆星辰跟她说的。
拍拍陆星辰的手,阮烟的意思很明显。
她要去看看丹尼尔要跟她说什么。
陆星辰满脸不情愿地放开阮烟的手。
朝陆星辰点头示意后,丹尼尔把阮烟带到宴会厅帝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阮烟。
阮烟更奇怪了。
“丹尼尔先生,这是……?”
“这是Demy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是你当时急匆匆回国,遗落在他那里的东西。”
“Demy?丹尼尔先生,你认识Demy?”
阮烟很诧异。
Demy是她当年学习珠宝设计时的老师,稳坐全球珠宝设计师的第一把交椅。
阮烟的话使丹尼尔有些忍俊不禁。
“阮烟小姐,我,是全球最大的珠宝商。Demy这个老头子,是全球最顶尖的珠宝设计师。我和他认识,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阮烟却没有回答丹尼尔的话。
她紧紧地盯着手里的U盘,有些失神。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U盘里装着的,是当年她给自己和傅清恒的婚礼设计的整套珠宝饰品。
头冠、项链、戒指,全是她自己设计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含着当时的她对傅清恒深深的爱意,以及对未来生活全身心的期盼。
大梦初醒,物是人非。
阮烟觉得胸口闷闷的,有轻微窒息的感觉。
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了。
其实她真的也快要忘记了。
忘记了自己也曾全身心地爱过一个人,也曾满心欢喜地憧憬过跟他的未来。
那个占据了她前二十年人生的人,用她的爱,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阮烟抬头,看向丹尼尔,嘴角是勉强扯出来的弧度。
“谢谢你,丹尼尔。代我问老师好。”
丹尼尔点点头:“果然是师徒,都喜欢让我传话。自己发个微信什么的,不行吗?”
阮烟奇怪了。
“老师让你给我传什么话?”
丹尼尔瞅了一眼站在离他们10步远的地方,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脸上冷得快要掉冰碴子的男人。
他朝陆星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后,凑到阮烟耳边,轻声说道:“老头儿说了,这个男人,不是你的良配。伤心了难过了无处可去了,他那儿,永远是你的家。”
阮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可把丹尼尔吓一跳。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想给阮烟擦眼泪。
手还没够到阮烟的脸呢,一直站在旁边盯梢的陆星辰,大踏步走过来,牵起阮烟的手,轻声跟她说:“走,回家。”
十分敷衍地向丹尼尔道别后,陆星辰牵着阮烟的手走出宴会厅。
宴会厅在3楼,等了好一会儿,电梯才从19楼晃悠悠地下来,在3楼停稳后,轿厢门打开,看到里面站着的四个人。
披头散发,鼻青脸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阮烟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