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片很简单,暗纹浮动的纸张上,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手机号码。
姜维皓。
名片简单,名字却如雷贯耳。
姜氏集团是华国十大财团之一,主营业务是银行及信托业。
可以说,华国每一家小有规模的企业,或多或少,都会跟姜氏有业务往来。
近几年,姜氏除主营业务外,也开始接触奢侈品行业,依托强大的资金背景,发展迅猛,几乎呈摧枯拉朽之势。
传言姜氏的实际掌权人姜维皓,与妻子青梅竹马,情深似海。前几年,妻子不幸病逝后,他再也未曾续弦。
阮烟想起在参加晚宴的时候,确实有听说,姜氏集团董事长亲临深城考察。
信息全部对上了。
阮烟内心骇然,面上不显。
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对方后,离开了天台。
回到病房里,莫医生正因为联系不到阮烟急得跳脚,他都打算要给远在国外的陆星辰汇报了。
看到阮烟回来,莫医生松了口气,板起脸上责怪阮烟不得再离开病房那么久。
知道莫医生是为自己好,阮烟也不恼,笑着应下来。
接下来两天,阮烟让周礼去2号别墅给自己取来了她尘封已久的专业书,专心地查阅资料,研究如何才能完美地把这块玉佩修复。
好不容易熬到莫医生终于恩准她出院,阮烟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钻到R·X的实验室里,全身心地投入到玉佩的修复工作里。
和姜维皓父女约好的第三天下午,阮烟终于从实验室里钻出来了。
她手里的玉佩已经焕然一新,不管是用光照也好,用放大镜也好,都看不出修复过的痕迹。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阮烟找了个绒布盒子,把玉佩放进去,打开被她静音了的手机,想给姜维皓打电话。
她这才发现,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阮氏集团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中间还掺杂着雷天和温良一的电话。
因为不想工作中被打扰,阮烟把手机调了静音,导致这些电话她一个都没有接到。
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阮烟吓一跳,她赶紧把电话回给了最靠得住的温良一。
温良一几乎秒接。
“温伯伯,发生什么事了?”
温良一叹了口气,跟阮烟说道:“阮董找不到了。他一失踪,迅速有人传出风声,说阮氏已经没有了顶梁柱,迟早要完。还有不知道什么人,放出了一部分阮董往境外转移资产的消息,质疑阮氏的资金链即将断裂。”
“多家银行调整了对阮氏的信用评价,中断了与阮氏的合作,并明确提出要求阮氏提前还款。”
温良一的语气很沉重。
“阮总,一旦这种情况真的发生,阮氏的资金链将全面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阮烟有些眼前发黑。
她没想到,阮建国给她留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还有那个随时盯着阮氏动态,挑选了最好的时机放出阮氏利空的人,究竟是谁。
一时间,阮氏的心情有些乱七八糟。
就在她发愣的时间,她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
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电话,阮烟心烦意乱,随手拒接。
但对方很执拗,挂断了几次,还是坚持不懈地打。
无奈,阮烟只能接起来。
“我是姜谷子,约定的时间到了,我的玉佩修复好了没?”
对方一开口,就有一股子娇生惯养带来的高高在上。
阮烟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心情在意对方的态度。
她木然地对姜谷子说:“修复好了。你定个地点,我把玉佩送回去给你。”
这下子,姜谷子倒迟疑了。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些许期待地问阮烟:“真的修复好了?”
阮烟不耐烦了:“你还要不要?”
“要要要。”姜谷子的语气好了很多,她问阮烟:“你在哪里?我们过去拿。”
阮烟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8点了。她也不想等在实验室里耗着,干脆问姜谷子要了地址,给她送过去。
姜谷子给出的地址是一家私房菜馆,阮烟开车到门口的时候,姜谷子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阮烟从车子里下来,姜谷子两眼发亮地看着她。
阮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娇生惯养,让姜谷子有些刁蛮,但她其实就是个失去了妈妈的小女孩。
阮烟笑笑,把盒子递给姜谷子。
姜谷子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把玉佩拿出来,对着阮烟的车灯,仔细观察着。
阮烟站在她旁边,耐心地等着。
好一会儿,姜谷子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阮烟。
阮烟吓一跳。
“这你还嫌修复不好啊?”
姜谷子突然扑过来,一把抱住阮烟,伏在阮烟耳边,哇一声哭出来。
“好,太好了,跟原来一模一样!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姜谷子搂着阮烟,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跳。
阮烟突然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伸手拍拍姜谷子的背。
“好了,好了,没事了,妈妈还在天上看着你,日子还很长,开心一点。”
好一会儿,姜谷子才控制好了情绪,她不好意思地擦掉脸上的眼泪,一把拉起阮烟往菜馆里跑。
阮烟想挣脱,姜谷子兴奋地喊道:“姐姐,我爸爸说不管能不能修复得好,都叫我一定要带你上去,他要当面感谢你。”
像生怕阮烟跑掉了一样,姜谷子紧紧地拽着阮烟的手往里飞奔。
阮烟挣脱不得,只能赶紧遥控锁了车,跟着姜谷子往里跑。
来到其中一个包厢,姜谷子牵着阮烟进去的时候,姜维皓正一个人独斟独饮。
“爸爸!爸爸!修好了修好了!!”
姜谷子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姜维皓猛地从椅子里站起来,眼神里光芒流转,他紧紧地看着阮烟。
“阮小姐,真的修复好了?”
阮烟微笑着点点头。
姜谷子献宝似的把手里的玉佩递给姜维皓。
姜维皓颤抖着手接过来,仔细地打量了很久。
半晌,他眼眶泛红地抬起头,端端正正地向阮烟鞠了个躬:“阮小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