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了这么多,你们一定是以为我有很多朋友的吧,不,其实根本就不是,你们彻彻底底的猜错了,错了!……或者说,的确,我以前确实是有很多朋友的,但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想,你们大概都快忘记了我其实是一个已经读高四的人了。是的,我是读高四的了。
而我在读高四以后,意志就一直消沉下去了,而且愈发的消沉了……
我怀疑我都形容枯槁了……但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我很久都没照镜子了,更别说是上称称称我还有多重。我不管了,我全都不管了。
在高四我就没认识几个人了,我也认为那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认识人了,根本就不想再与人打交道了。
有什么用呢?嗯?又有什么用呢?
其他的,和我从小玩到大的人,他们都考了大学去其他地方了,我就和他们从此都不联系了,我也不想联系了!
有什么用呢?又有什么用呢?
以前,我可是从来不写什么鬼的日记的,毕竟谁会去向一本死气沉沉的书讲故事呢?谁会去向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发牢骚呢?谁会想着把心事都通通透露给一个根本不可能给你回复的东西呢?……
自从读了高四之后,我就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每天不是在那里胡思乱想,就是无所事事,像一具死尸一样地在无论什么地方挺尸一样挺着。
有时,哪个老师看我实在是不顺眼的很了,但是他们又都是知道我是读高四的,而且多多少少都知道我读高四以前的事,所以一般只是拉下个黑脸来把我赶到隔壁的空教室里面去,然后又在班里拿着我这的那的说个没完。
放在以前,我一定是当时就要反抗的!但是现在我的锐气早就消失殆尽的了,我早就不再有什么理想的了,我早就打算随便命运怎么来摆布我、蹂躏我的了……
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还有什么呢?
现在,我只要把我的日子敷衍潦草地糊弄过去就是了,我只要把一个动物、一个懂得逆来顺受的动物该做的生命都捱过去就是了。我什么理想都不准备有啦,我什么人都不准备指望啦。
先前,我才刚刚读高四的时候,我还去火车站送我的小林妹妹了,毕竟她和我怎么说都是从小就认识的,就是一个村子的。
我走在她的后面,和来准备送她到大学去的她的父亲走在一起,帮她大包小包的拎着些……你知道吗,我就想拎那个最重的,我想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的,好让我什么都不想,然后就什么情绪都不会有了……
“以后常给我打电话,魏必友。”
“好。我们常联系。”
“你一定要好好读了,魏必友,以后万一和我考的是同一个大学呢?你说是不是?……”
“对。你在你那个大学里等我吧,到时候你来校门口接我。林常夏。”
“好啦好啦。那么,就这么再见啦!你就送到这里就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对了,符苏考到哪里去了,你知道么?”
“考到云南中医药大学去了。以后她就是个医生了。那个……拜拜……再见。”
“再见。拜拜。”
从火车站回来以后,我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因为我认识的最后一个人、我们从小玩到大的最后一个人都远远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我想,也许我可以再交很多新朋友的……但是我压根就不想交!我认为那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宁愿……宁愿一个人憋在教室最后的角落里,连光都没有的角落里独自写着自己的日记。
我不想再有人来打扰我,甚至是有某些心理简直变态!变态到固执的认为我是个心理扭曲的人,而他就是看不惯了要来“纠正一下”我,看没效果以后,又是恐吓又是惩罚的……他们甚至还给自己挂了个响当当的名号:教书育人!并且,还在那里臭不要脸地宣传,说是教书是简单的,但是育人就难了,还说不按他的路子走的学生将来一定是要“废掉的”!还说,“他教育出来的学生”,是都“生存能力很强”!
好个“生存能力”!你直接说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逆来顺受的能力好不好的。
那个人,那个似乎是在教书育人的人,那个叫柴木迪的人!还有那个叫戴弋娥的人!张口闭口就是教书育人教书育人的,但同时又张口闭口就不是蹦出带“妈”就是带“爹”或者是带有人类某器官的话来凶神恶煞地“育人”!
一个人,一个自诩是在教育别人的所谓人!一边在那里训斥学生要讲礼貌,一边就又在那里尽是说些不是带“爹”字就是带“妈”字的话……
然后呢?自然就是要实行“教育”了,实现他们自以为是的教育。
一边,不是在说自己“看人很准”,就是说自己“经验丰富”,一边,又在那里口无遮拦,信口开河。
好几次了,我回到家,和父母抱怨,而且是原原本本地将柴木迪和戴弋娥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复述了出来,结果他们认为我是因为对他们心存怨恨,所以在这里一定是夸大其词了。而且,用他们的话来说,“我不相信哪个老师会像你描述的那么恶俗!”
不相信就不相信吧!
好吧,不可能,好像是不可能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那里扯风,在那里从无到有的给兢兢业业的柴木迪和戴弋娥罗织罪名,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那里心理扭曲,看谁都不像好人,从头到尾都是我小气迂腐,看到谁都不想尊重,从头到尾……那么孟一钢呢?那个死掉了的孟一刚呢?他活该么?还是我活该?
看来是都活该!都活该!都活该!
好吧,我从头到尾都应该服服帖帖、唯唯诺诺地依着无论什么人整!至少,这样可以落得个听话的好名声!听话啊!多么好的名声啊!多么好听啊!多么悦耳动听啊!你说是吧……至少,这样就谁也尊重了,我就谁也不会得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