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试错?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是正确答案?”
“鱼浅,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池渊双手抱头痛苦地跪倒在鱼浅身前。
似是陷入了迷障一般,喃喃自语着鱼浅听不懂的话。
看着池渊痛苦的模样,鱼浅的心脏也是一阵抽疼,他也想帮池渊走出困境,可是他自己都无法走出自己的囚笼。
鱼浅内心也在拼命挣扎,努力想要朝池渊靠近,带着如重千斤的脚缓缓朝池渊走去,如同走向深渊一般。
“池渊。”一声温柔的呼唤,叫醒了仿若溺水中的池渊。
鱼浅缓慢且坚定地伸出手,将池渊拉出了“水面”,皮肤相触带来的恐惧正在被池渊身上带来的暖意驱散。
池渊也在失去意识之前抓住了他最后的救命缰绳,被鱼浅从深渊里拉回了人间。
这一刻他们分不清哪里才是深渊,但他们都清楚身前人就是照亮深渊的光源,是脱离苦海的渡船,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鱼浅,我不可以试错,也不能试错,你就是我的正确答案,也只能是我的答案。”池渊将鱼浅锁紧在自己怀中,霸道地宣誓着鱼浅只能属于自己。
鱼浅回抱住池渊,温柔笑道:“池渊,感情不一定要试错,它也可以一开始就是正确答案。”
对上池渊略带迷糊的眼神,鱼浅眼神坚定,语气决然道:“我就是你的正确答案。”
--(正文开始)
五月十四日,帝都京城
池渊从心理咨询室里出来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帝都的天气向来不好,雨雾朦朦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更加阴郁。
不过池渊今天的心情不错,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他的精神洁癖终于有了一定的好转,也让他对生活开始有了期待。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池渊想到今天终于休假在家的母亲,心情更加愉悦,毕竟母子俩已经有半年没有正式见过面了。
池渊特意去花店挑了十七支粉色玫瑰,跟着店员学习包装,看着手中精美的成品,池渊心中隐隐期待着母亲的欢喜。
双手抱着鲜花,池渊脚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还未进家门,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以及各种家具掉落碎裂的声音。
池渊刚走到门口,就止住了脚步,心中五味杂陈。
“司萦怀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天天就知道工作工作,我是养不起你吗?需要你这么拼命地去挣那几块钱?”
“哼,池思源,你比我又好得到哪去?而且我有手有脚用得着你养?”
“还有我这么努力工作还不是为了池渊,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
家庭争吵的过程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最后都会以一声剧烈的摔门声结尾。
池渊怀中抱着那束盛满他期盼的玫瑰,听着父母两人的争吵,无力地蹲下蜷缩在家门口。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合上,“话不投机半句多,池思源,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就离婚。”
女人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留下了一句“离婚”。
池渊顿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浑身冰冷,身体忍不住地颤抖,明明盛夏才刚刚开始,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枯萎了。
又是“砰”的一声,门再次被狠狠合上,男人也走了,也依旧没有回头。
不知过了多久,池渊终于缓缓起身,久蹲的酥麻感让他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止不住颤抖的手,导致插了半天才将钥匙插进门锁里。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厅,以及那一桌被摔得到处是的饭菜,池渊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绞痛酸涩。
今天保姆请假,池渊知道这桌菜是他妈妈亲手做的,尽管已经摔得乱七八糟,但池渊还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池渊不解地抬头看向四周,心中困惑:这个地方不是我的家吗?怎么这么陌生……
寂静的环境下,一些微小的声音都在被无限放大。
客厅挂钟走动的声音、水管里水滴滴落的声音、风吹树叶摩擦的声音都在被无限放大。
暗沉的天气让未开灯的客厅变得更加昏暗,像一个深渊巨口,正在慢慢将池渊吞噬。
一股未知的恐惧让池渊惊慌不已,压抑的环境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精美的玫瑰掉落在凌乱的客厅,再次传来“砰”的一声,被合上的大门见证池渊的逃避,也见证了这个家庭感情的支离破碎。
不知道在街上流浪了多久,晚自习的时间快到了,本来请假周一才回学校的池渊,浑浑噩噩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还未进教室门,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似乎正在激烈吐槽着什么。
“那个败家子是谁?池渊呗。”
听到被吐槽的主人公竟然是自己,池渊抬起的脚又重新放下,静静地靠在教室外的墙上,等待着下文。
这道嘲讽的声音池渊再熟悉不过,这是他的邻居,也是他的发小,更是他确诊精神洁癖以来唯一一个他内心认可的朋友——汪睿。
“是,他家是有钱,有权,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跟你们说一个关于池渊的秘密,你们就不会再羡慕崇拜他了。”
“池渊他呀~其实是个精神病。”
“我说真的,切,还不信,没关系,我有证据。”
“据说他的父母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初还是我陪他去的精神病院呢。”
“看,这就是证据,这是他跟医生聊病情的时候我偷拍的,从精神病院出来后他还可怜巴巴地求我,求我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哈哈哈……真是好笑,还有什么比看一个天之骄子跌下神台更有趣。”
“对了,除了精神病外,他还有一个非常恶心的病,那就是发作的时候喜欢摸人的皮肤,咦~好恶心。”
“你们是不知道,每次跟他走在一起,我都怕他突然发病,然后借着病摸我,天呐~光是想想我都要吐了。”
“真是太恶心,不行,我要去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