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无其他嘱托,儿臣就先同师父回去训练了!”
袁枭很兴奋,他感觉自己终于获得了袁营的认可了,感觉终于能为南国献出自己的力量了,终于要成为那个有用的太子了。
“你先去吧,朕还有些话要单独跟汤辕说。”
“嗯!”
袁枭开心地跑出了勤政殿。
“汤辕,你很聪明,应该能猜到朕想找你说些什么。”
汤辕没说话。
“战场的凶险你是知道的,”袁营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的父亲,他曾是助我收复的大将。”
……
“你们父子长得真像啊,连性格也这么像。”
……
“但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袁营的脸上失去了方才的那一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悲伤。
“他们都说,我父亲因躲避不及,被暗箭刺穿心脏当场毙命。”
袁营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听到的只有一半是真的。”
汤辕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却因紧张而波涛汹涌。
“什么?”
“他确实是被暗箭射穿心脏当场毙命,但是躲避不及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袁营的话听得汤辕呆在原地。
“陛下的意思是?”
“你父亲他是为了替朕挡箭才死的,”袁营说,“他去世后朕才得知,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亲,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之后母亲也去世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汤辕的眼里充满了一望无尽的孤独。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皇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还是笑了出来:“那么我家桃树下的百两黄金也是您埋的吧?”
袁营点头。
“当时多亏了您的保护,我才没被那些作鸟兽散的家丁掐死在襁褓中。”汤辕的眼底湿润了。
袁营笑不出来,只是拍拍他的肩。
“做这个决定,朕痛心疾首。于朕而言,你与袁枭都像是我的孩子。可袁枭他是南国的太子,是未来的太阳。你是金卫队里身手最灵活,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个,朕希望你可以贴身保护袁枭,成为他的盾,”袁营说,“必要时,献出生命的保护。”
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真的听到这句话时,心脏还是忍不住地抽动了几下。
“您为何以为我就一定会保护他到这种地步呢?”汤辕的眼里被灌入了迷茫与不解,但更多的是恐惧。
“你不用装,我看得出来,只有袁枭那种不谙世事的孩子才会被你骗过去。”袁营说。
……
“虽然这样看起来像是利用你对他的感情,但是朕并没有那个意思……”
“您已经知道了……”汤辕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昏。
“朕对这些并无忌惮,若是两情相悦,朕是不会棒打鸳鸯的。可如今不像过去那般和平,百姓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所以……”
“陛下,”汤辕打断了他,“在下明白了。若无他事,在下便告退了。”说完,他便走出了勤政殿。
袁营看着他孤傲的背影远去,心里也不可避免地难受。
汤辕很明白自己的心,即便没有袁营的要求,他也一定会保护好袁枭的。
走出勤政殿的大门,他看到袁枭正坐在马车里等自己。
袁枭见他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便询问道:“师父,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父皇跟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
“殿下,您的生辰是在大年三十吧。”汤辕岔开话题。
“是,但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
“您已经十九了,明年这时便已行了冠礼,真快啊……”
“你倒是回答我的……”
“殿下您现在还需要回去再练一会儿,累了就休息吧,我晚些再回去。”
袁枭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追问,就见汤辕对车夫说:“带他回朝阳府吧。”
“师父,师父!汤辕!汤辕……”随着车轮滚动,袁枭对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不断呼唤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但汤辕始终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