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岩壁旁边,
韩潇趴在地上,将那“镇魂”放在嘴下,释放灵力注入其中,下一秒“镇魂”乍现青蓝色灵光,随后一阵笛音响彻整片空谷。
贾似道一脸震惊,寻声而去,尸群也因为他的分心攻势也减缓下来。
一边对峙尸群的四人也听见了笛音,脚步方,放慢了下来,渐渐停在原地。
四人之中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岳泰安,只见他回首向声源望去,无人可知,笛音传入他的耳朵,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满眼泪花,
“这曲子……”
“镇魂”耀眼的灵力释放出焰光燃烧在在漆黑的山谷和夜空中,远远望去如同明星一般灿烂。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低沉的声音从岳泰安和杨再兴的喉咙中顺着曲子振动而出,他们的眼眶通红,脸上已经布满了风干的泪痕,嘴唇也不由自主地打颤起来。
一阵山风袭来吹起他的敞开的外套,月光之下,那影子就是当年他横扫宋金战场翻飞的战衣和披风。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梁鸿听着“镇魂”发出的笛音,看着岳泰安和杨再兴的表现,内心也泛起了一阵波澜,回忆翻涌,千百年前那战场厮杀,庙堂诡谲云涌,一幕幕惊心动魄,一幕幕热血赤诚恍如昨日浮现眼前,不禁潸然泪下,
“满江红曲吗……”
她双拳紧紧抓住衣角,“哒哒”丝线发出轻微的绷断声。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在酆都的阎罗大殿中回响。
阎罗王和钟馗内心为之一紧,胸口一闷,一下子好像有口气喘不上来。
两人有些许哽咽,眼前一片朦胧,思绪在音律的影响下回到了千百年前。
他们之中有人死于金戈之下,有人死于构陷之中,有人战至终章,同样有人壮志未酬,郁郁而终……
但最后却选择了同一条路,那就是以另一种形式守护这片土地和自己的初衷。
两人最后相视一笑,信心重新燃起,战魂重振。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这首曲子透过凌空的眼球传到了金川大学的校长室内。
每一个音符回荡在幽暗封闭又狭小的房间内,几人低吟的每一个字都在不断地向着秦校长的耳膜发起冲锋,他很不自然地走到了窗台前,紧盯着眼前的战场。
眼球凸起,血丝爬满,周边的血管早已经暴露在干枯的表皮之上,手指死死抓住窗台,指尖牢牢深入其中,全身都开始了颤抖。
那一年,岳飞大破金军主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最后自己与金人的勾结之下,岳飞身死但却流芳百世,自己苟存但却遗臭万年。
那一晚,风波亭,不甘的眼神中尽是遗憾。
大雪的刑场,绝望的嘶吼满是控诉和辛酸,洒下炽热的鲜血沸腾在冰雪之上,腾腾的热气……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金德南忍不住缓缓坐了起来,放下了架在茶几上的二郎腿,慢慢端坐起来。
眼神空洞,双腿不听使唤地都动起来,双手十指交叉死死扣在一起,“咔咔”作响,冷汗忍不住地从头顶滑落,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哪怕是在千百年后,他依旧想不明白,自己的“铁浮屠”大军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然而这样的神兵居然被岳飞一枪挑翻,如若不用诡计,可能自己早已死于岳飞“沥泉”之下。
他是可敬甚至可畏的对手,但是,这是战争,各为其主罢了……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曲终,
贾似道回过神来,眼中有的已经不是之前的桀骜和不羁,反之,则是惊恐和焦灼,面容因为惶恐而扭曲,立马转头对下面密密麻麻的走尸喝令,
“杀了他们!”
尸群再次恢复了活力,向着四人猛扑过去。
“轰——”一声巨响划破天际。
贾似道先是一愣,缓缓回头望去,他的一只眼睛周边的眼皮和眼睑不安地跳动着。
只见韩潇身下的“镇魂”快速地抖动着,很不安分,就像注入其中的灵力想要将其撑裂开来。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镇魂”的身上闪耀着灿烂的灵光,向天空喷射出一道光柱击穿云层,扭曲空间,打开了一道漩涡状的口子。
那口子逐渐放大,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其面积不断地扩张直到覆盖周边这几座山。
韩潇双股打颤,大腿的骨头已经断裂,躯干上的肋骨也断了几根,双臂也已折断,牙关紧咬,双手费力地掐住“咔咔”作响的膝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但是已经是实在撑不住脚,便在再次倒下的时候顺着惯性倚靠到了一边的岩壁上,不断翻涌上来的血液从牙缝中喷溅溢出。
他吃力的仰起头,眼神时不时闪烁着灵光,抬头望着那光柱,那道光柱将他深邃的双眸照的雪亮,他的眼中更多的是祈祷,
“在下晚辈韩潇,奉阎王之命重出酆都,屠魔赎罪,如今出师不利陷入绝境,恳请诸位前辈出手相助。”
说罢便轻轻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随后双眼猛地睁开,后槽牙上下衣襟,一个挺胸从岩壁上弹起,站住脚跟,挺起胸膛。
紧接着缓缓开口,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那光柱说,
“现在斗胆请诸位……”
他将口中半凝固的血向下咽了咽,清了一下嗓子,眼神透着锐利的光,锋利地投向对手,
“请诸位……”
随后便是拿出仅存的所有灵力仰天嘶吼,
“醒来!!!”
夜空一片寂静,只有他的声音在苍穹之上回响,所有人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
战场上,酆都中,金川大学内,峰海大厦楼里,所有人屏息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一阵阵山风吹动着荒草落叶,吹起韩潇沾血的乱发。
他赤裸上身且布满各种伤口,山风凝固了他伤口上淌着的血。
这时,
“轰——”,
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