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陆瑞景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捏着紧蹙的眉心,怒火中烧,同时不敢相信经纪人蓝姐说的话。
“怎么可能,那个破古玩节目想换掉我?我什么咖位他们难道不清楚吗?”
陆瑞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每天回到那间公寓就会格外想念林筝,他像病了一样,好不容易等到开播,得到的却是这个消息。
蓝姐无奈地摊了摊手,倒吸一口冷气,被这样的陆瑞景吓到了,带了他这么多年,了解瑞景一直秉持利益为重的观念,怎么现在犯糊涂了。
“瑞景,你先冷静冷静,虽然面子上是我们吃了亏,但这档古玩节目收视率不会达到娱乐综艺那样的效果,对你没有太大的帮助,而且片酬不高。”
蓝姐企图说服陆瑞景,他要是意气用事,那就完了。
“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林筝,那大可不必去参加,瑞景,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你听姐一句劝,别被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陆瑞景重新靠回沙发上,恢复了些许平静,沉淡地盯着窗外的苍白景色,又回忆起上次林筝的冷淡。
蓝姐看他心情平复了些,趁热打铁继续说:
“你是影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瑞景,你可别犯傻呀。”
旁人点话左右着陆瑞景的大脑,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喜欢林筝,这个节目不去也不会怎么样,只是暂时见不到她,
再说了,她凭什么值得自己付出?陆瑞景满脑子都是林筝以前的卑微模样,也许自己只是不相信她会有今天这样的改变罢了。
“行,这个节目我不去了。”
陆瑞景拉上口罩,戴了黑色墨镜,扣上鸭舌帽打算走,离开公司之前,蓝姐叮嘱他下午要把解约合同给签了。
陆瑞景丢下一句“明白了”就夺门而出,他头晕目眩,上了保姆车,助理转回头,习惯性地问:
“陆哥,还是老样子吗?去夜夜笙歌那?你下午喝晚上都没有通告安排。”
从前他热衷于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但不知道为什么,陆瑞景忽然腻了,只说了,
“回江边那栋公寓。”
助理怔了下,然后点头说好,心里有点诧异,江边那栋公寓本来是乔鸢姐在住,既然陆哥和乔鸢姐分手了,那他还去那里做什么?
游轮在宽阔的江面上游行,透过窗可以将江景包揽在眼下,这栋公寓已经一个星期没住人了,桌上落了灰。
餐桌上有吃剩的外卖盒,还有各种乔鸢带不走的垃圾,陆瑞景嫌恶地看了一圈,拨打了家政的电话,让人上门全都清理干净。
他看不出乔鸢哪一点喜欢的,就算平时表现得唯唯诺诺,结束关系的时候也不知道给她自己留个体面。
陆瑞景反倒想起林筝离开的那天,不仅没有骂他,反而还把公寓收拾得干干净净,她给家具掩上白色防尘布,那像是祭奠他和她死去得关系。
想到这,陆瑞景的心脏忽然揪紧了起来,他抬手捂着胸口,慢慢升起了后悔的情绪,要是自己以前对林筝好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绝情。
陆瑞景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回忆的片段,那个寒冷的雪夜,林筝上门来给自己煮夜宵时,要是陆瑞景能怜惜一下林筝,不把她赶出去。
不让她在雪夜里受冻,不该抨击说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或许结局会不一样了,陆瑞景杵在客厅里,空洞地盯着墙壁看,仿佛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
一个小时后。
家政阿姨上门打扫卫生,陆瑞景叮嘱她把女人留下的衣服全都丢了,家政阿姨连忙应声说“好好好”。
虽然她老人家不认得这些牌子的但是打扫多了,哪些家庭富裕,哪些家里穷她还是分得出来的,瞅一眼这些衣服鞋子包的标志就不便宜。
家政阿姨把衣服鞋子这些装进垃圾袋里,打算一会再带走。
她弓腰将拖把往床底里拖,不小心勾出一个精致黑色的方形盒子。
家政阿姨打开一看,是个男人得手表,看起来就贵,这可她不敢拿,给放到桌子上去了,打扫结算完之后拎着一大袋名牌衣服下楼。
陆瑞景短暂地睡了一个小时,他做了噩梦,醒来时身后渗出了冷汗,体恤被浸湿了一大半。
他抬手捋了捋硬挺的头发,起来就看见了桌上多出来的礼盒。
陆瑞景拿起来,吹掉盖上积的灰尘,左上角还有一个兔子的贴纸,打开看到安静躺在里面的男士手表。
他蓦然想起来这是林筝去年送给自己的礼物,还记得林筝小心翼翼地站在自己面前,羞涩地说:
“陆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拆开看看吧。”
当时k tv 包厢里,所有人都围着陆瑞景转,他哪里还顾得上林筝这个小角色,别人都在拿她开玩笑,陆瑞景也只是硒笑了一声,
“就这?我从不戴这么廉价的手表,不需要。”
只记得林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包厢里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林筝,别人笑话自己一点都不给女孩子面子。
陆瑞景一点都没察觉到,也丝毫没有体谅林筝的情绪,他现在明白了,也晚了。
陆瑞景低头注视着崭新的手表,这只手表的价格最起码也要花光林筝半年的工资……他取下手上几百万的手表,换上林筝送自己的这只。
陆瑞景急忙地拨通经纪人的电话:
“我改变主意了,古玩节目我一定要去,麻烦姐帮我和节目组沟通沟通。”